薄唇微启,喉咙发出艰难的音节,“我没输给你,只是输给了我自己……”
输给爱上你的自己,输给不忍心杀你的自己,既然要了结,那么了结方式就由他来选择,成王败寇,他不后悔。
因为他没输。
赵合欢,这只是一个意外,这只是一个开始。
生生世世,你都无法忘了我,被你亲手杀死的我。
意识涣散,唇边笑意依旧。
“欢儿!”
七杀和夜归云赶到时,看到全身糊满鲜血的赵合欢差点没吓到心脏骤停,夜归云上前,小心翼翼的拉开宋唯之,看到插在他胸前的匕首,惊异的看向赵合欢。
“你怎么样?”
擦干净她脸上的血,七杀仔细打量着她。
看着宋唯之含笑的脸,赵合欢手心攥紧,冷冷的别开视线后,摇摇头道:“我没事。”
“死了。”
夜归云复杂的看向宋唯之,想问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七杀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宽慰道:“没事就好,他死有余辜,不是你的错,欢儿不必为他生出多余的情绪。”
半晌,赵合欢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疲惫的闭上眼,“七杀,我累了。”
“睡吧。”
亲了亲她的额头,七杀说道。
一闭上眼,种种画面不受控制的浮出来,七杀和夜归云不知道,刚才系统跳出了提示——【宋唯之好感度:100】
这算什么?
88号兴高采烈的贺喜声和亮起五彩灯的控制面板和她此刻的心情就是两个极端,倒不是因为亲手杀了宋唯之有多难过,而是……
想到他临死前的笑,赵合欢满嘴苦涩,如果这是他的目的,那么他达到了。
一遍遍的想起有关于他的一切,清晰的仿佛刻在脑子里,结果,临了,还是被他算计了,连自己的死都能利用,也不怪她会输了。
☆、宋唯之番外一
那一年,父亲还只是丞相的门生,担任一个小小的编修使,整天和书籍史料打交道,丞相在前朝德高望重,又力保景炎帝上位,颇得景炎帝信任。
每逢回家,父亲说起丞相,总是充满了敬佩。
他自小便被要求熟读四书五经,书房里总有看不完的书,他天性聪慧,性子沉稳,母亲总笑称他像极了父亲,当时,他似懂非懂,以为父亲便是他这辈子追求的目标。
一个正直忠君的贤臣。
很早就超过了学堂的进度,别人觉得繁琐的诗词,文赋他轻易就记下了,先生的考校对答如流,随性吟诵的一首诗传遍了临安,然后父亲的恩师郑十安破例招他为学生。
他对是否成为郑十安的学生并没多大兴趣,一些世家纷纷找上门,想让他去当伴读,那时,他才知道郑十安声名远博,连景炎帝的邀请都拒绝了,却招他——一个小小编修使的儿子为关门弟子,这让很多世家都红了眼。
郑十安是个好老师。
他跟着郑十安游学了两年,这两年间他走过许多地方,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临安城外的土地如此辽阔,郑十安不喜欢在热闹的城镇落脚,更喜欢偏僻的山村。
琴棋书画,郑十安无一不擅长,在老师的耳濡目染下,他学会煮茶,下棋,弹琴……
在他八岁,也就是跟在郑十安身边满一年的新年,老师送了他一把古琴。
“这琴名‘瑟’,曾经的主人是一位绝代佳人,辗转到了我这,我将它赠予你,唯之,你的琴艺卓绝,定能让琴瑟和鸣。”
看着郑十安怅然的表情,他想着,这把琴或许对老师很重要。
重要的是人,还是琴?
他不得而知。
郑十安的思想跳脱,有可能前一刻还在谈野史,后一刻就跳到国事政论上,他都习以为常,应对如流。
他们花了一年,从临安走到汉中府,然后到了兴元府。
途中,郑十安又收了好几个学生,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孤儿,这让他质疑世家流传的郑十安不轻易收学生的流言究竟打哪儿来的?
除了特别脏之外,他实在看不出那几个胆怯害羞的小孩有什么过人之处。
郑十安在闵兴山上搭了几间茅草屋,他们在那住了下来,没几天,有几个人找来,据说是郑十安的旧友,那几人衣着怪异,有老者,还有和尚。
老师的旧友真够广泛的。
那个不苟言笑的和尚是个武僧,功夫高强,但是手段强硬,听不懂人话,比如非要抓他练武,舞刀弄枪是野蛮人做的事,他一点也不喜欢。
反抗无效,他的日常里又添了一项习武,好吧,文武双全也不赖。
日常被各种事情填满,郑十安一忙起来,还会把几个小孩丢给他,山里的日子过的很快,当收到父亲来信时,他还在修正几个小孩的功课。
父亲出事了。
景炎帝收到密信,声称丞相和西夏皇子有暗中往来,疑有通敌卖国之嫌,在丞相府搜出了大量西夏文书成了铁证,景炎帝一怒之下将丞相处以死刑。
父亲深信丞相是被冤枉的,他长跪在皇殿前,恳求景炎帝彻查此事。
再次回到临安,恍若隔世。
家门口挂满白布,奶娘看他回来直接哭出了声,他愣愣的望向大厅里摆放的棺材,几个身披孝服的亲戚拉着他跪下,“唯之,你娘过了,都是被你爹的事给急出了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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