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园区大门外,心恍惚。我该去哪里呢?回老宅,还是会遇到苏子岑。慕薇和向怿寒都没在家,自然是不能去的了。蓦然发现自己找个容身之处竟是不易的事。无奈无奈的选择——只能先回外婆家,然后抓紧时间到学校把宿舍申请下来,我就可以过自由的大学生活了。
“然儿?!”开门的是舅舅,突然看到我站在门外,诧异中带着欣喜,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箱,“快快快,快进来。”
天知道,我对他有多排斥。但有什么办法呢?毕竟现在的我无处可去。
“然儿,你这是——”舅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和苏……”心念一转,我不可以说出和苏子岑吵架的事。“哦,苏子岑过些日子准备出差。所以——我想回来陪陪外婆。”
“好,好啊!”舅舅忙不迭的点头。
“等宿舍申请下来,我就搬到学校去。”我忙补充一句。
“怎么还要搬?”舅舅猛然一顿,眼里尽显失望的情绪,“你一直住在这里就好。”
“不,不用。”我终是不忍看他的表情,低头轻声说:“还是住到学校方便些。”
“在家里更方便,真的很方便,我们都可以很好地照顾你。”舅舅极力表示他的诚意,“如果你是因为我的缘故,那么我可以搬到‘水上人家’去,一切随你的意,只要你开心。”
鼻子忽然一酸,在我坚持不认他,别扭这么久以来,他仍然关心我,疼宠我,处处为我着想,不让我受丁点委屈。泪终是掉了下来,连同在苏子岑那里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
“怎么了,然儿?别哭啊!别哭。”舅舅发觉我的异样,弯下腰低头哄劝。
我使劲摇头,含糊着说:“没事。真的没事,舅舅,你也不要搬走。”
“哦,没事就好。然儿说不搬,我就不搬。”许是因我唤了一声舅舅的缘故,他先前紧张的语气突然轻松了起来,眉头舒展开,轻拍拍我的肩,“来,然儿,我们先进屋,洗洗脸。”
晚饭时分,爸爸、苏姨和苏子岑一家三口应舅舅的邀请来到外婆家。苏姨暗自问我怎么突然回到外婆这里住,我只好用想多陪陪外婆的借口来搪塞。舅舅问苏子岑是不是如我所说准备出差,苏子岑微一怔,瞥了我一眼,便神色尴尬地点头称是。
夜晚,已是深秋,暑热散尽,凉意渐浓。
外婆慈爱的轻抚我的发,“然儿多大了,还要赖在外婆的被子里。”
我撒娇地窝在外婆的怀里攫取着温暖,“不管多大,也始终是您心里的乖孩子啊!”
“始终是孩子不假,至于乖不乖——倒是要好好考量考量。”外婆逗笑着。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嘻笑着把冰凉的手放在外婆温暖的手掌里。
“然儿?”外婆轻柔地低唤。
“嗯?”我仰脸看向面色祥和的外婆。
“是不是和子岑吵架了?”
“没有的事。您怎会这样问?”我嘴上这样说,却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呀!”外婆宠溺地轻点我的额头。
“是苏子岑告诉你的?“我复又仰头看向外婆。
“没有,是我猜到的。”外婆始终微笑着,“如果不是你们生气或吵架,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搬回到我这里住。”
“外婆——”我娇嗔地唤了一声,“我是怕有关我们兄妹同住的流言传出来,对苏子岑影响不好。”
这样的借口,我并不是凭空而说。在一次和二叔家三口的聚餐中,当二婶听到我住在苏子岑那里的时候,便犹如收到重磅炸弹,在所有人面前炸了毛。接下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什么青春期男女,授受不亲;非亲兄妹,住到一起会受外人猜忌,说些闲言碎语……对家族、集团名声造成影响等等。倒是苏姨在二婶说完这些以后,不急不徐地一言以蔽:此类家事,不足为外人道,又怎会有闲言闲语?一句话,令二婶吃瘪,不再言声。
“你这点小心思呀!怎么,在外婆跟前也不说实话?”外婆慈爱的看着我,眼里发出柔和的光,“是不是嫌子岑总是拘着你,束着你,失了你所谓的自由?”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把头轻轻靠在外婆的肩上。
“其实我同意子岑照顾你,也是存了让他管束着你的想法。这几年,子岑做为兄长,对你照顾得很周到。难得性子孤傲倔强的你,与子岑感情很好,也很听话。所以……”
“所以,您不问我的想法,也不怕外人说三道四,只是任由苏子岑替您管教着我。”我嘟着唇打断了外婆的话。
“傻孩子!说来说去,你还是对红菊的话认了真。”外婆了然一笑,“然儿长大了,也有心事了。怎么,不肯和外婆说吗?”
“哪有?”我立即接口反问,却面色羞红,“外婆——您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好好,我的然儿不好意思了。你不说,外婆就不问。”外婆笑着轻轻拍拍我的肩。
“外婆,您的学生——”我仰起脸认真地看着外婆,犹豫着开口,“钟平,您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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