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年的分离,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想当初的情景,去分辨谁对谁错。纵然听了一些伤心的话,受到了一些伤害,可我从来没有怨恨,毕竟自己所作所为,一时也无法让所有人全部接受。更何况是一直真心待我如女儿的苏姨,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接受我和苏子岑偷偷相恋两年的事实呢?外婆说过,只有自己真正地快乐,才能让身边的人快乐!他们都是我至亲的人,我又怎么可以让他们为我为难、担心呢?
“好!好!”苏姨抹了抹眼角的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儿——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对不起,苏姨!是我太任性,太别扭,才让您和爸爸他们担心。对不起!”我低下头,真诚地道歉。
“好孩子,都是苏姨不好!是苏姨的错。”苏姨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柔声说,“前些日子,你能和小岑一起回C市,姥爷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姥爷曾经说过我,当年一样爱的不顾一切,怎么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反而不明事理了。仔细想想也是,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为了那心中的爱情,不顾一切地生下小岑,什么面子尊严,统统不要;流言蜚语,全当听不见。如今,却因为你们这所谓的兄妹名分,糊涂地去在乎那名门的面子,顾忌他人的风言风语。这一点,我竟不如你爸爸明理,他劝我说,有什么能比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更重要、更开心的呢?一句话,便点醒了我。可对你说过的话,已经伤了你。你的离开,我追悔莫及。这一年来,小岑最不快乐,我有心挽救,却无从做起,然儿,你也没有给我机会。我常常自责,心想你终究还是怨怼我的。可是,你却有心地从来不忘寄给我们喜欢的礼物,我又幻想,也许你快回来了。慕薇订婚,大家劝你回来,你始终没做决定。我便试着给你打电话,然儿,你知道吗?当你接听电话叫我‘苏姨’的那一瞬,我很激动、很开心。听说你要回来,我真的很高兴,真的。但又不知该以哪种方式对你,才会不令你讨厌,正是这样,才让你生出小心翼翼的感觉。”
“苏姨——”听完苏姨这一大段话,我不禁红了眼眶。原来,这一年来,被心结折磨的不只我一人,还有眼前疼我宠我如己出的苏姨。
重新为苏姨倒了一杯茶,奉给她。苏姨喝了一口,继续哄慰我,“好孩子,都过去了。只是看到你瘦成这个样子,我就心疼。不过,不急,我呀!都给你补回来。”
“瞧您说的,我这样子挺好的。”我忍不住撒娇,吸了一下鼻子,院子里飘满了栀子花香,“今年的栀子花开的很盛啊!”
“谁说不是呢!”苏姨满眼宠溺地看着我,“我听说你把姥爷的五粮液变成杀虫剂了?”
“嗯。”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姥爷心疼的很吧?”
“哪能?不过,五月份我回去的时候,小岑特意买了两瓶带给姥爷,他很高兴。还说要藏起来,免得你再拿去做杀虫剂。”苏姨眉开眼笑地讲述着。
“姥爷很可爱!”我不禁忆起和姥爷相处的日子。
“他很喜欢你!原来他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我却居然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当局者迷吧!”苏姨无奈地一笑,“如果不是爸爸把我骂了一通,提点着我,我还不知道要糊涂到什么时候呢?”
“姥爷他——”我带着一抹忧色看向苏姨。
“没什么。”苏姨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姥爷那火爆脾气你是没见过,骂起人来毫不留情,我和哥哥们都习惯了。要说有例外,那就是对小岑,从没打过骂过,反而最疼他。”
“嗯,姥爷说苏子岑是最像他的一个。”
“是呀!”苏姨露出了满足悠远的微笑。
夏日的阳光转的很快,一会儿洒满了庭院,好在石桌隐在紫藤架下,为我们遮住了烈日。
我从厨房取来了酸梅汤,倒给苏姨,以解暑热。坐在石凳上,对着旁边的五彩大瓷缸里的睡莲拨弄着,去除残花枯叶。
“总想着家里有两个懂园林的人物,这庭院该被打理得与众不同些。”苏姨手握玻璃杯,嘴角含笑着开口,“哪曾想,一个远去外地,一个平日忙得不见踪影。这庭院,竟是我和你爸爸两个外行在修枝剪叶的打理着。”
“很好呀!您看那六月雪,比去年开得还要繁盛呢!”我指着不远处几个紫砂盆景赞到。
“也就你体贴我。小岑从来就没好气,前几天还说我们没给睡莲及时换水,惹得他爸爸说他几句,竟一天没和我们说话。”苏姨不禁抱怨着。
“他就那个臭脾气,您和爸爸不理他就是了。”这件事,我听苏子岑在事后提起过,只因那睡莲是我亲手栽下的,更是我的最爱。我最喜欢莲花,家人皆知。
“谁说不是,这脾气,也不见收敛着点。”苏姨语气虽是无奈,却也带着几分疼宠。“然儿,那个青青和外国小雅是你在京城认识的朋友?”
“是的,我们一起在梁波的设计室工作。”我如实回答。
“听说,你和小雅的认识,还很巧合?”苏姨试探着问。
我哑然失笑,“苏姨,您是听慕薇说的吧?她呀,什么事都会夸大。就是偶然认识的,没想到他也在我导师那里学习,所以就一直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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