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难得寻我,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周到的?”
叶三夫人不过三十来岁,为人文文静静的,素来不怎么管事,有一手好厨艺,经常做些小糕点给瑟瑟送来。
“三夫人。”瑟瑟请了三夫人在外间落座了,含笑道,“我寻思着小慧小坛有些日子没有回家了,想带他们回去一趟。也好让酒坊的东家见见孩子。”
叶三夫人颔首:“应该的。那明儿先生您带小慧小坛先回去,媂儿她们就休息一日?”
“休息吧,她们这两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索『性』直接给她们放三日假期,不给她们布置课业,让她们好好玩耍罢。”
叶三夫人笑了:“那正好,过两天初一,我倒不如带了她们去寺庙上香。”
“先生可同去?”
瑟瑟含笑:“我就不同往了。夫人与姐儿们去就是。”
从三夫人那儿得了假,第二天瑟瑟带着小慧和小坛回了酒坊。
绵娘搂着一儿一女亲热不已,对着瑟瑟千恩万谢。
因为瑟瑟去了叶府做西席,她的孩子跟着水涨船高,酒坊也有了靠山,短短几个月时间给绵娘的家里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先生快坐,我去给您炒个回锅肉,咱姐俩好好吃一杯酒!”
绵娘雷厉风行,把儿女亲昵完,就下了厨房做出了一桌子好菜,又开了一坛酒,拉着瑟瑟两个人吃酒。
酒过三巡,绵娘话多了。
她说了不少自己的事儿。死了丈夫没有了靠山,她一个女人盘着酒坊,多少人来欺负她,她花费了多少力气,才让众人把她看做一个老板娘,而不是一个丧寡的小媳『妇』。
她还有个女儿要养,还过继了儿子。酒坊里的客人什么人都有,总有些混子在其中。她怕女儿从小受了环境影响,也怕儿子跟着学坏了。
如今一儿一女跟着瑟瑟进了叶府,她打着酒嗝拍拍胸脯:“我现在死了也能闭上眼了!妹妹,我谢谢你!我谢你一辈子!我这辈子还不清柳妹妹的恩情了,我给你立长生牌,给你请香!”
瑟瑟按住绵娘捏着酒杯的手,柔声道:“绵姐姐说这些作何。我哪里需要长生牌,姐姐若是真心想谢我,倒不如帮我一个忙。”
“柳妹妹说就是,如果是姐姐能做的,什么都给你帮!”
绵娘一拍胸脯,眼睛亮晶晶的。
瑟瑟扶着她到一侧坐下了,给她斟了杯茶,等绵娘喝了点茶清醒了,她才不急不缓道:“说来也不怕给绵姐姐知道,我这人有个旧仇,如今想着,若是姐姐认识什么最擅长对付无赖老混子的人脉,可否帮妹妹搭个桥,引荐引荐?”
绵娘清醒了些,看着眼前书香文弱气息的瑟瑟,她有些诧异。
瑟瑟博学多识,气度清雅,若是官宦人家出生她都信。可偏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独身一人,甘愿二十岁自梳立女户,由此可见她的过往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辛密。
可是她也没有料到,瑟瑟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对付无赖混子的人脉,可不也就是那种地痞流氓么。
绵娘清醒了许多,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
“柳妹妹,这些人不该是你接触的。你如果信得过姐姐我,告诉我要怎么做,我去联系人来做。”
瑟瑟自身在叶家做西席。她又文弱,这种地痞的确不好亲自接触。
瑟瑟慢慢说道:“此事如果绵姐姐愿意相助,瑟瑟就多谢姐姐了。只是其中牵扯有些多,还请姐姐不要追问。”
“不会的。”绵娘道,“我知道你一个小人儿家家的,定然有你的难处,非你开口,我自然不问。”
“多谢绵姐姐。”
瑟瑟眸中满是感动:“其实说来,就是想要替|人报|仇。”
瑟瑟简单的把富商家有被虐|死的小女孩儿的一事说来给绵娘,瞒去了自己的身份,只说要为枉死的孩子们报仇。
富商家做的是丝绸生意,就在几百里外,绵娘做生意的,虽然不认识,但是她人脉多,总能打听道。
瑟瑟这边交代给绵娘后七八天,绵娘就回给她了一封信。
绵娘之前跟着瑟瑟学了一个多月,字迹稍微工整了些,且写的内容,也简单明了了不少。
绵娘用瑟瑟给的五两银子,请了十几个地痞去富商家的铺子闹事,也不是在里头怎么样,就一群地痞凶神恶煞在几间铺子外来回走动。有客人就一把推开。
普通人谁都不愿意惹事,远远见了就绕得远远的。那几个铺子被地痞们搅扰的几天没有生意。
富商家还当是同行捣鬼,正在查呢。
绵娘的信上说,怕对方警惕,让那些地痞们小心了又小心。且地痞们不知道有瑟瑟这个人,就算有个什么,说来也都是同行竞争,让瑟瑟放宽了心。
瑟瑟得了信,给绵娘回了一封感谢的信。
她垂眸深思。
她如今的身份没有钱财权势,做事情要留意几分才行。
瑟瑟这些日子,除了给叶家孩子们上课,自己每日都在编撰着一本册子。
“先生,您在写什么?”
叶瑶妤给瑟瑟奉了茶来,好奇地跪坐在瑟瑟身侧。
瑟瑟手中笔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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