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魂啧啧有声。
瑟瑟一个眼神撇过去,帝魂少年立即噤声。
还真是在小世界里练出来了,这一个眼神让人腿肚子都打颤。
瑟瑟低头打量了眼姜彻。
姜彻昏迷了三个月。
躺在床上的他已经消瘦不堪,紧闭着眸,看不见他清醒的意识。
“怎么救他?”
“救他?”
帝魂摇摇头。
“晚了。”
“他陪你了几次,把自己的帝气都消耗空了。最后一次应该是赔上自己身体来陪你的。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帝魂少年语重心长:“你呢,该怎么过这么过。反正你也不记得姜彻对,轻松点。对了,姜彻吩咐过,寻瑟瑟是姜家的主母,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随时都能去找管家接手姜家。”
瑟瑟沉默了许久。
“怎么救他?”
“不是,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懂么?他已经……啊!”
帝魂少年两股颤颤,对鸡眼盯着自己脖颈上的短刀。
“英雄,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啊!你的话能杀掉我的!我死了姜彻也活不下去的!”帝魂哭丧着脸,“姜彻说你善良温柔,天真无暇,像个小仙女儿。可我怎么觉着你是罗刹娑呢?你居然对我一个帝魂动手……”
瑟瑟眼皮都不抬一下。
“怎么救他?”
帝魂少年这是明白过来了,瑟瑟是铁了心要救人。
他踟蹰了下。
姜彻只说,等他死后姜家就是瑟瑟的,可没有说他死后帝魂怎么处理。
帝魂看着瑟瑟一身泛着黑气的金色,甚至有龙息盘绕在其中。
他舔了舔唇,果断决定认主。
“也不是不能救,他为了你把自己的帝气消耗在了三千世界,只要把帝气找回来就行了。”
瑟瑟冷冷盯着帝魂。
“怎么做?”
帝魂对手指:“他怎么救你,你就怎么救他呗。”
瑟瑟明白了。
她刀尖一指帝魂,不容反抗:“你,来我身上。”
帝魂委委屈屈飘到了瑟瑟的肩头。
“我可是帝魂哎,你把我呼来喝去的,一点尊敬都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
帝魂一看瑟瑟的眼神,就老老实实捂着嘴。
姜彻还活着,可他的呼吸越来越浅,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他会死。
瑟瑟提着刀,肩上坐着缩小十倍的帝魂大步走出姜家。
她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韦氏没有死。
可也和死了没有什么差距。
姜家的人把韦氏拖回去寻家的时候,就给她剩了一口气。
瑟瑟没有回去。
比起寻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家已经认了瑟瑟为主。
前摄政王的一切权利瑟瑟都从姜彻那儿继承了来。
其中还有太后隐藏着保护小儿子的势力。
瑟瑟依稀知道前世姜彻为何称帝之路那么顺利了。
皇帝和皇子越是欺压姜彻,摄政王和太后就越是心疼这孩子。十余年间给姜彻的势力浑厚,与早已经疲软的朝廷相比,一直处于一个饥饿凶兽状态的姜家势力太过凶猛,猛兽出栏,无人可阻。
瑟瑟上手很快,在所有人诧异之中,轻松把势力整合了起来,一一熟悉后,立即准备着她要做的事。
瑟瑟联系了刍楼。
这位朝中权臣一开始还以为是这个烈性的小娘子转了心思,打算跟他了。
瑟瑟到底长得好,惹人垂怜。刍楼索性再一次远赴东都,带着一顶花轿,准备直接把瑟瑟接回府中。
刍楼一来东都就发现了不对。
所有人都说,寻家大姑娘瑟瑟,已经进了姜家,如今姜家所有人都称呼寻瑟瑟为主人。
不是主母,不是别的称呼,而是主人。
刍楼警惕,再警惕也没有警惕过瑟瑟的布置,他是被五花大绑抬到瑟瑟的面前的。
那个在他面前无力哭泣,绝望到跳湖自尽的少女裹着一件斗篷,高坐上位,转暖的天,她手中还捧着一个手炉,居高临下看着他时,眸中没有一丝动容。
如果硬要说她有个态度,那么在刍楼看来,瑟瑟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砧板上的猪肉。
这是个很好笑的比喻,却让刍楼笑不出来。
因为瑟瑟的眼神彻底变了。
刍楼侍奉帝王多年,他很清楚那种上位决裁者的眼神。
瑟瑟的眼神,比如今帝位上的陛下还要让他心颤。
而且一个刚及笄的弱女子居然敢绑架朝中大臣,这事情说来都是荒唐。
瑟瑟就做了。
刍楼低下了头。
那是全部的臣服。
曾经让瑟瑟觉着无法逾越的大山,几乎要了她性命的刍楼,如今在她面前也不过是蝼蚁。
瑟瑟嘴角一勾,慵懒侵染她的眼角眉梢。
刍楼成了瑟瑟的手下。
这个男人不愧是在朝中屹立多年的权臣,眼光远见都有他的独特之处。
瑟瑟使用起来很顺手,就像是一个随手捡起来的工具。
刍楼一直是心颤的。
他被绑架来,被迫成为了瑟瑟的先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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