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人家提溜着扔了回来?叫人指着我的鼻子问, 我木家的狗,鬼鬼祟祟探人府邸, 到底想偷什么!”
木大老爷重重拍了下桌案。引得两人都垂下了脑袋。
木大老爷叹了声道:“能确定, 奕珩失踪果然与卫世子有关?”
张勇表情沉重:“公子爷的腰刀附近,染血。也有往来行人证明, 曾看到过卫府的车辆经过。”
木大老爷面容沉重。指头在桌上无意识的敲着。
如今已惊动卫府,若奕珩真被卫子谚带走,这刻怕也已经转移。
他沉沉叹了一声,眸子闪过锐利光芒, “吩咐人, 暗中搜查。张勇你亲自追踪卫子谚,不要被发现。卫国公府那边,我来交涉!”
张勇吴强领命欲去, 木大老爷突然唤住他们:“适才,你们说,奕珩去城南,是要去寻什么人?”
吴强明显脸色一僵。
张勇横他一眼,道:“街上推搡受伤的人,就在城南杏朴药铺诊治,毕竟昨晚的灾情是公子爷他主理的,许是……去瞧一眼吧?”
木大老爷摆摆手,“去吧。”
话落,有从人进来:“老爷,沈家三爷求见。”
…………
一束光,打在昏睡之人面上。
在黑暗中久了,一点点光射进来,都觉得刺眼。
木奕珩掀开眼帘,意识还未清醒,就觉手臂巨痛。身后火辣辣的刺痛感,像一把把带刺的刷子,正在刮擦他的皮肤。
他闷哼一声。
嘴唇因发出声音时一扯,登时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他垂头朝下看。
脚离地面有一人高,手臂被绑缚,垂吊在梁上。上衣已经不知去向,只穿着裤子,靴子也只余一只。
”醒了?“
一个声音阴阴的,在角落里。
木奕珩咧开嘴角,冷嗤:“你又想……折磨老子?来啊,谁怕?”
这声音虚弱无力,是饱经摧残和挨饿受冻后余下的无力嘶哑。
少年从角落里站起身,仰起头走了一圈,欣赏木奕珩此时的狼狈。
“当日你割我耳朵,坏我眼睛时,可想过自己会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你不是很神气吗?不是很嚣张吗?不是目中无人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无人能敌吗?”
少年从一旁拾起鞭子,甩得高高的,抽在木奕珩腿上。
剧痛!
木奕珩咬着牙,因用力克制不许自己喊出声,整个面部都在发抖。
冷汗一层一层地从额头上滴落,又一层一层地被冷风吹去。
“顺儿!”
少年又想抡起鞭子时,被一个声音喝住。
柴房的门从外打开。
一身黑衣,高大魁梧,面容冷峻的威武侯童杰立在门前。
木奕珩嗤笑一声,疼痛令身子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哎呀……”
童杰围着木奕珩打量。
回过头,啪地一耳光打在少年脸上。
“本侯说没说过,不要伤他?”
少年愤愤然瞪了木奕珩一眼,才低下头,沉声道:“对不起,义父。”
“滚!”
少年弃了鞭子,垂首而去。
童杰道:“还不把你们木九爷给放下来!瞧这身细皮嫩肉,给毁成什么样子了?”
童杰惋惜地望着被人缓缓放下的木奕珩,背上新伤旧伤大小几十处。卷起裤管,腿上一条淤紫的鞭痕,童杰眸子缩了缩,伸指在上头轻轻摸了一下,“疼不疼呀,奕珩?”
木奕珩睁开眼,嗤笑一声,轻声骂道:“童老妖,我X你娘!”
童杰阴阴一笑: “哟,这么客气?我娘都死了几十年了,岂不委屈你?”
木奕珩闭着眼,任由人将他抬着,放在一间屋中榻上。
耳中听那童杰吩咐:“请郎中来,给他好生诊治。”
脚步声在耳畔,近了。
木奕珩微微眯起眼,看见自己被放在大红纱幔之中,身下躺着的床铺却是白色的,滑而凉的丝绸。
他暗暗捏起拳头,发现自己使不上半点力气。
头顶一明,又一暗。
是童杰撩开帐帘坐了进来,高大的身形挡住大片的光线。
木奕珩心中盘算,自己有多少机会将此人一举击倒。
手腕上头,覆上一只粗粝的手掌,凉的,没有一丝热度。有黏腻的汗。
木奕珩眉头一皱,下意识翻起手腕将人扣住。
——
轻轻一声闷响。却是他自己被人抓住腕子将身子给带到男人的腿上。
木奕珩眸中射出杀意,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
童杰幽幽地盯着他瞧,冷峻的面上扯出一抹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傻孩子。”
他说话十分温柔,温柔得令人脊背蹿上凉意。
“当年你娘,也是大都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木奕珩的脸,“你真像她!”
木奕珩闭着眼,心中一片茫然。
狂傲如他,怎会遇到这种局面?
“不过,比起你娘,对你更有兴趣。你知道本侯的……”他低低地笑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生下来,就近不得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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