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有时间与他纠缠,木奕珩危在旦夕,一人面对那么多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一分一秒都那么珍贵。
唐逸扯住她不放,额上青筋暴起:“暖暖!我知你对我已无情意,可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瞧你跳进火坑!你知不知道,那卫子谚自打见着你那幅画儿,便已神魂颠倒,日夜惦念,如今他知道那画中人便是你,如何能放过你?他自有一万种法子将你弄到手,百般折辱,一来慰藉自己长久来的魂牵梦萦,二来用你来伤害木奕珩的颜面。你当他真做不出,将你送出去陪客的事来?你便是木家媳妇儿又如何?待你污了身子,难不成木家还肯要你?木奕珩还能当你是个宝么?”
林云暖嗤笑一声,神色是无比的轻蔑。
“那幅画,不正是唐四爷您的杰作么?木奕珩缘何要非我不可,姓卫的如何知道我这号人物存在,难道不正拜唐四爷您所赐?将绘有您前妻的画儿传给全世界的男人瞧,不正是您所好?”
唐逸猛地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画是木奕珩强行夺去,我是不得已!卫子谚之所以会瞧见,也是木奕珩为巴结他,而转赠与他的!暖暖,你该恨的人不是我,是木奕珩啊!是那个你为了他,愿意背负污名,狠心与我和离,弃我们七年情分于不顾的那个木奕珩啊!”
林云暖身子僵了一瞬。
兜头袭来的痛楚,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拍在她脸上。
是木奕珩……是木奕珩?
可是……
唐逸试探伸出手去,想要环抱住她单薄的双肩,用柔情温和的音色劝道:“暖暖,我依旧想着你,你走后,我才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我顺从卫子谚的招揽,来到京城。我在京城毁尽名声,却不肯离去。是为了你!”
她抬眼,嘴角噙起一抹苦笑。似乎为他的话而动容。
“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做什么都行。暖暖!我可以不介意你和木奕珩有过一段,不在乎你是不是和他生过孩子,我不嫌你,我心里想你念你,爱你重你,暖暖……”
林云暖面对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那笑容若昙花惊绽,美得勾人心魂。
“唐逸啊……”
“谢谢你不嫌我啊。”
“可是我,真不需要你如此宽宏大量呢。”
“瞧在从前我出钱出力的供你这风流才子在外潇洒了那么多年,求求你,咱们绿水青山,永别见了!”
她转身离去,一瞬间,苦涩蔓延嘴角。
是木奕珩?是木奕珩送出那画给旁人?
怎么会,怎么会?
……
林云暖重新回到画舫泊船处,一场架已经打完。
她身后几个城防营卫,上前恭敬地与木奕珩施礼。
亏得他们没把那妇人驱走,依言跟着来了,虽只来了两个,总算尽了心意,叫木千总没机会对付他们南营的人。
林云暖一颗心脏一路狂跳,就在远远瞥见船头趾高气昂指挥众人下水捞人的木奕珩时,一口气提不上来,腿一软倒在堤上。
他没事……
只左颊挂彩,身上衣裳勾破几块,带了轻伤。
乍见她带着城防营的人过来,他愣了愣,笑嘻嘻地过来,把她上下打量一遍,“好险,几乎给人揍成猪头。你这傻瓜,还去搬救兵了?你男人从小打架,不至叫自己吃亏。”
这话没说完,就听侧旁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奕珩!”
木奕珩咧咧嘴,缩了缩脖子。
“姐夫!人已经捞上来了,我能走了吧?”
船上,卫子谚浑身湿透,整个人呈昏迷状态,脸上一块块伤,瞧之十分惊人。
成威生得虽不甚高大壮硕,胜在为官日久,板起脸来,也能叫人胆寒。
他瞥了林云暖一眼。思及自家小舅子这位妻子的“名声”,不由脸色更沉。
斥道:“你们可真会胡闹!这回虽是卫子谚带人先动手,若非你们胡乱溜出来,在这种腌臜之地胡闹,又怎会与他撞见?为妇的不遵妇德,为夫的不见夫威,就不怕给木家抹黑,给你们爹娘丢脸?”
一句话,把林云暖也骂进去了。
木奕珩不乐意了:“姐夫骂我就是,她又没做错什么。是了,这回是姐夫恰好在附近,出面帮了我。可卫子谚挑衅在先,我揍他那是他自找的。”
成威还想再说什么,听船上惊喜的呼声“世子爷醒了!”
成威一撩袍子,踏船而上,“子谚你怎样?奕珩此番胡闹,我已训斥过他了,你无碍吧?”
卫子谚嘴唇一翻,刚想说话,却只发出一阵嘶声。嘴角一道大口子,给木奕珩拳头揍开花的。侍卫团团围着那小子痛殴,那小子只抱头闪躲,没注意到他何时觑空,揪住自己的领子就是一顿老拳。等侍卫们冲上,自己就给他抱着跃进水里。木奕珩这人有点不好,打人专打脸。
如今卫子谚身上湿成了落汤鸡,木奕珩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不过袍角和靴子湿了,下坠时攀在船沿上,还一脚把他蹬远。
成威就在这时候出现,木奕珩毫发无损,卫子谚却吃了许多暗亏。
卫子谚如何忍得下这口气,醒来一瞧那张欠揍的脸,恨不得扑上来将木奕珩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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