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要交代出背后之人,她和家中亲眷,一样要死。
总是一死,不如少受折磨。
马婆子垂头盯着地面。只需一撞……
她听见木奕珩冰冷的声音,“不必担心,他们会有好的去处。你若死了,我能保证,你儿孙们活得长长久久。”
马婆子牙关打颤。
她抬头盯视面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年轻男人。
他想她的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么……
木奕珩扯开唇角一笑,那笑容恁地慑人心魄,俊朗的外表,无端可怖起来。
马婆子瘫下去,她伏跪在木奕珩的脚面上,扯着他的衣摆,“是……是我错了,不关我家人的事,九爷……我招了出来,求您给个痛快……瞧在,老奴曾在二姑奶奶身畔服侍,亲手将您接生出来……”
“是……是卫国公……”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还有一更,尽量更。如果十点半刷新没有,就明天来看吧,不要熬夜伤身体了小仙女们。
第78章
二十几年前的卫臻与如今面貌并无很大的不同。
只是那时他还没有蓄须, 身材更瘦削些, 荣安诞下男孩儿后, 他晋了侯爵,那会子他还不是国公, 是卫侯爷。
这样高位的当朝新贵, 穿一身普通的蓑衣, 立在杏花巷前,翘首朝里面看。
三月暖春, 小雨细得丝线一般。
他隔着雨雾朝里看。
身后是布满青苔的石墙, 他爱洁, 生怕自己不小心靠了上去, 不时挪动一下步子,调整自己的位置。
听见不远处的角门开启。他身子一闪, 躲到青苔石墙后面去。手掌还是触到了那墙, 湿滑黏腻的触感,让他阵阵恶心。
但这不是计较的时候, 因为雨帘那头,一把熟悉的樱花图案油纸伞从巷子深处缓缓而来。
他的心立即剧烈跳动起来。
他盼着的姑娘,如约来了。
他捏了下袖子,心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好久不见?”还是“我好想你?”
那伞出现在巷口, 视线内, 能瞧见里头的人了。
卫臻砰砰乱跳的心脏,似被猛地攥住,重重地震了一下。
来人不是锦瑟, 却也是个他识得的女子。
“侯爷,二小姐前儿给老爷赶去家庙里头思过,不准我们跟着……您吩咐的事儿,奴婢没做成……”
来的是木锦瑟的贴身婢女,叫马莲。从前锦瑟与他幽会,均是这丫头陪侍在侧。
卫臻失望极了。
他已经很久不曾见过锦瑟,自他婚后,与木家几乎再无往来,只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锦瑟似乎病了。
他忧心不已,数次试图与木文远打听。
他与木家已然结仇,如何打听得出来?
堂堂侯爵,百忙之中,便抽出时间来长久蹲守旁人府邸的后巷。
终于撞见这马莲外出,用尽手段笼络,求她替自己引锦瑟出来相见。
马莲见面前这张俊逸的脸暗淡下去,宝石般的眸子也没了光彩,马莲有一瞬的心疼,抿唇道:“家庙在园子最北,靠着索山,侯爷若实在想见一见小姐,不知可愿冒一回险?”
卫臻眉头凝起,他愕然望向马莲,用了好一会儿才弄懂她的意思。
是要他,堂堂侯爷,爬墙偷香?
这事若他当真做了,岂非自轻自贱?
卫臻没有说话,他抿唇负手,任雨珠子从帽檐上面一串串低落。
马莲听见身后门响,霎时变了脸色:“侯爷,奴婢需得走了。”
卫臻没有挽留,他将帽檐拉低,遮住自己的面容,帽下一双失落孤寂的眸子,望向漫天的水雾。
本是鸳鸯,奈何浪急风骤,生生分离,给这青砖院墙格挡。
回到自己的侯府,下人迎上来,说帝姬传见。
卫臻心中不快,被“传见”两字激得心中更是躁郁,他冷脸去了荣安的院子,荣安屋里五六个乳娘和嬷嬷,围着一个幼小的婴孩,正拿几件新做好的衣裳在他身前比试。
卫臻抿着嘴唇,淡淡步入进来,当着人,他还致礼。他视线落在那孩子身上,眸中划过屈辱的痛色。
荣安与侍卫的虐种,却要冠他的姓,承他的爵。
荣安自然满意他的不快,她噙了抹淡淡的笑容,与他商量,“皇嫂命我明儿带卫子谚进宫给她瞧瞧,我想带着卫姝一块儿去,老太太不是说,她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这样的示好,让卫臻狐疑地看向荣安。
荣安抿唇一笑,“怎么,本宫为自己的小姑子打算将来不应该么?”
卫臻眸子垂下,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第二日傍晚,就从宫里传来他妹妹卫姝深受皇后娘娘喜爱,想要留在宫里小住两天的消息。
卫臻再次踏足荣安的院子,夫妻俩在内室彼此立视,荣安的笑极刺眼:“怎么?你妹子给我皇兄错认成宫人,幸都幸了!难道那不是她的无上光荣么?我皇兄可是当今皇上!什么样的郎君比他更好?待赐封的旨意下来,老太太定也欢天喜地,难不成卫卿你,倒对此有什么怨言?”
卫臻无话说。
事已至此,他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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