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何,要一次次地将她的希望夺走。
“不要!——唐逸!救我,唐逸!救我……”
……………………
“木爷,前头是景王仪仗。”
木奕珩骑在马上,心里乱七八糟想着事,听见吴强回报,这才抬起眼。
木家虽是百年世家,在皇亲国戚眼里却是不够看的,在卫国公府被迫殷勤讨好,见了景王殿下,更得下跪行礼,口称“奴才”。木奕珩哼了一声,缰绳一勒调转方向,直接拐进了身侧的巷子。
和诚药铺门前,出来两个极眼熟的女子,木奕珩打马经过,一眼就认出当中一个。
她今儿穿的是件藕荷色宽袖褙子,袖口细细绣了银线团花,垂头掩口咳嗽数声,抬起头来,轻纱半掩,只见那对长眉杏眼,柔柔挑目看来。
站在药堂阶前,她瞧见了木奕珩,在他看不见的面纱之下,紧紧抿住嘴唇。几番犹豫,才向他轻轻颔首。
木奕珩只觉这一眼看去,许多情绪纷至沓来,在心头结成乱糟糟的一团无解茫然。
其实不过一瞬。
他没甚反应,趾高气昂打马而去。
一刻钟后,纵马而过的男子去而复返。
他揪住药堂中的坐诊郎中,将他扯到一旁,阴恻恻问道:“适才那妇人开的什么药?生的什么病?”
郎中被他手劲带得原地转了半圈,头晕眼花,赔笑道:“小……小相公,适才那位……那位夫人,咳咳,您先放开小可,小可慢慢和您说。”
木奕珩放了人,抱臂肃容立在郎中对面。
“敢问,小相公与那位夫人是何关系?这个……女人家的病情,总不好随意与外男提及,小相公你……”抬头,对上木奕珩冷冷的眸子,郎中缩了缩肩膀,笑道:“这……莫非,小相公是那夫人的丈夫?”
木奕珩嘴角抖动两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那郎中便当他默认,笑道:“夫人自己带了药方过来,并未诊脉看症,叫小可依方抓药而已。据小可多年行医经验瞧来,夫人抓的是活血化瘀,催血行经之药。”
木奕珩怔了怔,面色微微泛红。他咳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蹙眉道:“活血?难不成是落胎之用?”
那郎中吓了一跳:“这……小可却不知情了,中有一味藏红花,确有落胎之效,不过,照方看来,却不是用来落……哎,公子,您别忙走,小可还未说完……”
木奕珩火速从药堂奔出,飞身上马,穿回大道去追前方小轿。
晚霞走在轿旁,乍见一马飞蹄而来、横截道前,给吓得脸都白了。
待看清了马上之人,更是意外,“木、木爷?”
轿子骤然停住,将林云暖给震得不轻,听到晚霞唤人,她隐隐头疼起来,——不知这祖宗怎么又追来了?前番那般尴尬,实无再见必要。
轿内安静无声,见林云暖并无下轿与他面见的想法,木奕珩在轿前停驻片刻,忽然十分后悔。
他做什么要飞速追来?阻止她落胎?可这关他何事?她如何处理唐家孽种,与他何干?
脸上的伤才好了,莫不就忘了当日之辱?
侧眸,一眼望见晚霞手里提的药包。木奕珩眼眸眯起,刷地抽出腰间短刀。就见他忽然俯身冲来,伴着“哗”地一声,药包被割裂开,草药散了一地。
晚霞给惊得花容失色,尖声道:“木爷?”
这是做什么?故意找茬?好端端的做什么抽刀弄烂她的药包?
木奕珩冷哼一声,不屑道:“虎毒尚不食子。”马头一转,朝前方疾驰而去。
晚霞一行人目瞪口呆,这木爷脑子有毛病了吧?
“奶奶,木爷突然拦轿,割坏了药包。这……”晚霞哭笑不得,“奴婢如何得罪了他不成?”
林云暖扶额,想道,他这是报当日她抓伤他的仇吧?
“罢了,回头重新抓过。”林云暖怎么觉得,木奕珩这行为就像一个垂髫小娃儿在与大人斗气?
“做什么停在路上?好狗不挡道!”身后陡然传来一个凶巴巴的男音。
晚霞回头,见一众气势汹汹的护卫,簇拥着一驾金雕玉砌的马车向他们驶来,忙低声道,“奶奶,这些人凶神恶煞,不知是哪家亲眷。”被骂成“狗”,任谁也不会开心,晚霞这话里便带了不平之气。
“避一避吧。”林云暖吩咐。自打进了大都,才知道这天子脚下,皇亲贵胄何其多,平素随便出个门,都能遇着好些个官家贵眷。她无意引人侧目,为长远打算,更要谨慎小心,何苦争一时意气?
轿子刚避让道旁,那扈从众多的马车就从面前隆隆而过。
车中一个妇人放下帘子,转过脸来,头上金玉堆叠,耳畔坠子滴溜溜地轻转。
“雪痕,可瞧清楚了?适才那轿前,真是老九?”
妇人身侧坐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样貌端丽明艳,此刻她轻轻抿着嘴唇,轻声道:“是九哥没错,我便是如何眼拙,也错认不了他。”
(下一章一并发了。)
“……”妇人没说话,转脸掀帘打量身后渐远的那顶轿子,没标没识,随从打扮随意,该不是官家亲眷,老九却做什么拦他、与他过不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赫连菲菲 市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