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老子改!唐逸那种斯文败类,不就会画春画儿吗?你要想让老子画这个,老子也能给你画个几百个姿势,不重样儿的。”
林云暖不哭了,飞快地扬手甩他一耳光:“不要脸!”
木奕珩脸都肿了,捂着腮,苦笑:“是是是,我不要脸。”
“从进屋到现在,你说老子怎么不要脸了,都没动你一个手指头,一个多月的气闷都好生憋着呢,你他妈还想怎地?”
林云暖撇了撇嘴,泪光盈盈:“你还敢说你没动手?你、下流胚子!”
适才还把她按在腿上,打她……
木奕珩嘿嘿一笑,扭扭屁股,没皮没脸道:“你打回来?别用手打,仔细打疼了手指头,我告诉你一招儿,你拿马鞭抽,外头挂着就有,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都不是男人。不信你试?”
林云暖一阵恶寒,抱膝靠在枕上,冷静了一会儿。
木奕珩就下床到柜前,从里头摸件衣裳出来披上。
林云暖见他背上纵横错杂的痕迹,还有她刚才抓的血道子,臀上的伤更是没眼看。
也不知为何,只要遇上这人,自己张牙舞爪,简直就不正常。想着刚才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扇他耳光,还有上回在他家屋里,打得他一脸指痕。她是不是被这胚子传染了暴戾之症?
唐逸最气人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动手。
与这人,却是不由分说,别说动手,下嘴咬,用脚踹,亏得他有几分功夫在身,若是个弱的,怕早也不敢来缠了吧?
想想他刚才打她那两下,听着响亮,其实不疼的,就是臊得厉害。
心里乱七八糟的,纷纷乱乱。木奕珩不知何时溜出去,身后跟着个婆子,端了一托盘酒菜。
林云暖依稀觉得,这一幕好像何时见过。
木奕珩摆了碗筷,把她抱着坐在榻上,“今儿过年呢,人家一家人都围在屋里守岁说话儿,咱俩好容易凑一处,一起过个年。来,咱们喝两盅。”
林云暖不想在他面前丢丑,连忙道:“木奕珩,你要不想我生气,把酒给我收回去!”
醉酒给她的教训已够严重了。何况对面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小白兔。
木奕珩嘿嘿一笑:“行,你不想喝,我自己喝。第一杯……”
他端起酒杯,朝她示意,“敬卿卿你。愿你,事事顺遂,身康体健,给我生几个胖儿子。”
林云暖脸一沉,他缩头笑:“好了好了,最后一条不算,可我全是真心的。”
说着,仰头把酒饮了。
“第二杯。”他又斟一杯,“敬我自己。”
“愿我有生之年,能瞧见你为我担忧落一次泪,能得你因我而一笑……”
这酒饮下,舌尖有些苦。
“第三杯。”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过往算我不对。愿你我,从此杯起,再无龃龉,再无误会。我会爱重你,疼宠你,你也要如此才成。你别忙撇嘴冷笑,我这是许愿,除夕夜许的愿,早晚成真,你只管等着……”
他连饮三杯,喉中火辣辣的,见她蹙眉探究地望着他,眉眼晶亮亮的,说不出的纯真可爱,一把将人搂过来,响亮地亲了一下。
林云暖眉头一蹙,他放开手,抬起手掌,啪地扇自己一耳光,笑嘻嘻问她:“怎样,解气了么?”
林云暖恼火地垂头,用筷子使劲戳碗里的肉,“不要脸。”
“多谢夸奖。嘿嘿。”木奕珩的脸皮,应该比城墙还厚。
该拿这人怎么办啊。
林云暖想到这问题,一阵阵胃疼。
“好了,这时辰,约莫过了子时了吧?”
他推开门,瞧天色。大雪又漫下来,纷扬挥洒。雪地泛着光,把视野所及之处照得微亮。他回过头来,歪头笑道:“要不要,赏野梅花去?”
做什么都好,总好过和这危险人物共处一室。
林云暖拾起披风,一言不发出了门。
到院外,疑惑地打量这间院子。
木奕珩笑嘻嘻地:“怎么?喜欢这儿?下回寻个时间,在这儿住上一段儿。”
两人漫步在雪地上,踩出一大一小两串脚印,没一会儿,新的雪落下,抹去足迹。
白茫茫的荒野间,艳红的一串串梅瓣儿,挂在梢头,铺在地上。
有些壮观。令人惊艳。
木奕珩折了段梅枝,“喏,给你。”
林云暖下意识想拍掉他的手,看见原该养尊处优的嫩指上头竟有些冻疮,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漫上来,把花枝接过,低低地说:“谢谢。”
木奕珩笑了下:“哟,转性了?不骂老子不要脸了?”
林云暖横他一眼,他连忙掩嘴笑:“失言、失言。”
漫步走着,偶尔听他絮叨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落雪的时候并不觉得十分冷,反觉心里那口郁气都散了。
木奕珩忽道:“二十年前这时辰,我出生了。”
林云暖疑惑看来,见他眉目间有些淡淡的郁色。
“旁人及冠才取字,我生下来便叫奕珩,你知何故?”
他扬眉笑:“奕世簪缨,珩节行止,我娘对我期望很高。希望我能兴家旺族,如佩上之玉,皎皎于人上。”他扯唇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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