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尖灵巧地撬开她双唇,窜入她口中,肆nüè般恣意,纠缠吸吮她的舌。
男子独有的阳刚气息,将她整个人笼罩。从唇舌上传来的细微痛感,夹杂着一股苏麻,令人浑身软绵,心神迷惘。
她仿佛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跳的声音,怦怦急促,失速混乱。
他时而寻着她的小舌jiāo缠,时而舔舐她柔软的唇瓣,占尽主控权,霸道地探索着她的青涩和甜美。
她微仰着脸,面颊热烫,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终于狠狠一使力,用劲推开他。
皇帝从她唇上抽离,后退一步,却也不恼,反而愉悦地勾唇,低笑谑语:“人美,唇甜。人间极品。”
路映夕的脸色愈发艳红,除了羞赧,添上几分怒气。气他轻薄的言行举止,更气自己没有及早推拒。
皇帝扬唇笑得畅快,眸光灼亮,仿若繁星耀目。
“皇后若再这样盯着朕,朕可无法保证,会不会再继续。”他戏笑地看着她。
她垂眸,不语地走向凤chuáng。原来,吻是这样的感觉,她从不知,亲吻会让人瞬间心旌神摇。
皇帝跟着她的步伐,走到chuáng沿坐下,见她顾自缩进锦被,蜷缩地躲到chuáng侧,不禁摇头失笑。他第一次看到她使小xing子的模样,倒也可爱有趣。
“映夕。”他唤她的名,语气低柔,“朕的吻,可会让你觉得反感?”
路映夕背对着他,不出声。她应该要觉得反感的,但方才似乎并没有感到厌恶。她这样,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心?
皇帝没有再追问,幽眸却不易察觉地染上一抹yīn郁。他自己最清楚,刚才他吻她时,心中是何感觉。他曾经爱过人,他知道什么是悸动。
眸色渐暗,冷芒骤现。他决不容许自己对她有一丝qíng愫滋生。他要的只是她爱上他,而不是自己一同陷落。
寂静中,两人各有所思,皆有挣扎。
片刻过后,路映夕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神qíng平静温婉,开口道:“皇上,夜深,不如早些就寝?”
皇帝的面色亦是温和无波,淡笑回道:“好。”
他自行宽衣上chuáng,仰面平躺,与她隔着一些距离。
她拉过被子替他盖上,轻声道:“皇上服过药了吗?”
“嗯。”他淡淡应声,侧了身子,将她拥住,低问,“朕抱着你睡,可好?”
她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浅浅笑道:“皇上把手给臣妾。”
他也不问缘由,在锦被底下牵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移到他腕间,暗自运气,指尖一脉真气灌入他的命门,绵厚不断。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她调息收回手,温声道:“皇上有否觉得暖一些?”
“暖了许多。”他的声音十分温柔,却没有波澜起伏。
她听得出,其实他这种温柔并不含丝毫真实qíng绪。但她也不介意。她只不过是还他一个人qíng,上次她心疾发作时,他亦帮过她。
她挪了挪身子,背对他,平心静气,努力入睡。
他轻柔地搂着她,低低地道:“映夕,你有没有想过,朕可以给你的,比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多。”
她没有转过脸,语气浅淡:“皇上可以给臣妾荣华富贵,还有显赫分位。可是这些,臣妾原本就有。”
“不,朕并不是指这些。”他的下巴低着她的肩颈,似有若无地摩挲着,低缓道,“朕能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知你,懂你,怜你,宠你。”
她无声地弯唇,笑得自嘲。他独独少说了一样,那就是爱。他与她都再明白不过,他们是无法相爱的两个人。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徐徐道:“映夕,有时候做人不要太清醒,才会容易快乐。”
“皇上快乐吗?”她轻轻地问。
“偶尔。”他答得坦诚,“朕也时常希望自己胡涂一点。”
她不由真心微笑:“如果皇上胡涂了,恐怕朝臣和百姓都要头大了。”
他亦低声笑起来,道:“看来朕与你都是天生劳碌命,享不了清闲之福。”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吧。”她微有感叹,又想起师父今日说的话。半年后,归隐山林。能实现吗?
“等到那一天,只怕已不是现在的心境。”他回得颇有寓意。
她不再吭声,闭上眼,放缓呼吸。他们不该谈心,因为无心可谈。这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事,他们都不应逆天而行。
他扯了扯唇角,眸光深邃幽寒,透着一股冷涩孤寂。既然她宁可保持清醒,那么,以后就不要怪他冷酷无qíng。
(第二卷 半壁晴天半壁yīn):第一章:惊觉隐患
修葺冷宫的事,进行得如火如荼。晴沁是一个得力帮手,做事利落,手腕qiáng硬,效率甚高。
路映夕心中却十分唏嘘。她故意叫晴沁布下谜团,误导皇帝怀疑密道可能在无忧宫之内。可是她总觉得皇帝并非那般好糊弄的人,他下令翻修冷宫,摆明是对她的警告。也许,真的有一天,她会住进那座幽冷yīn森的无忧宫。
低叹一声,她抛开杂绪,独自前去看望卧病在chuáng的栖蝶。
宫婢的居所,略显窄小,除出桌椅,便是chuáng铺,没有任何奢华之物。
栖蝶半倚着chuáng头,似在冥思,神色有些怠倦,美丽容颜添了几许憔悴。她见到路映夕前来,一惊,忙要下chuáng行礼。
“你有伤在身,无需多礼。”路映夕抬手止了她的动作,温言垂问:“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栖蝶浅浅地露出一抹微笑,回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奴婢好多了。”
看她样子,应是不知自己已中毒,路映夕心有怜悯,在chuáng沿坐下,握住她的手,轻拍一下,好言安慰道:“你只管安心修养,不必急着恢复当值。本宫会jiāo代下去,月俸照旧。”
“得娘娘照拂,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一定会铭记娘娘恩德。”栖蝶感激地望着她,语真意切。
路映夕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滑过她的脉门,然后收了回来,心里暗自一突。竟没有中毒的迹象?
栖蝶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她,笑得纯美诚挚,眸中亮着感恩之色,一派无害。
路映夕莫名地全身泛起寒意。师父说的没错,她太轻敌了。这个栖蝶何止不一般,简直是深藏不露的人物。
“娘娘,奴婢再休养几日,应该就无大碍了。到时便能伺候娘娘左右,报答娘娘怜惜之恩。”栖蝶语气温软,神qíng天真稚气,脆声道,“娘娘是奴婢遇见过最好的主子!”
“好生歇息,本宫就不多留了。”路映夕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
“奴婢恭送娘娘。”栖蝶挣扎着下chuáng,跪地迎送。
这次路映夕没有再体恤她,冷眼扫过她低眉恭顺的模样,而后便就旋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寝殿,路映夕谨慎地关闭门窗,启动机关进入凤chuáng底下的石室。
“殿下。”暗室内,只有一名曦卫留守,一贯的面无表qíng,冷若冰霜。
“传本殿旨意,派出两名曦卫,彻查宫女栖蝶的身份。”路映夕命令,言简意赅。话毕,即刻折身返回地面。
寝居里清寂静谧,路映夕凝神侧耳,确定没有异声,才放下心来。
三日之期已至,但是皇帝还未派人送来药引,她思量了会儿,决定亲自去催促他。
正值下朝时间,皇帝尚未回到宸宫,她便在偏殿等候。挥退太监宫女,一人悠然饮茶。
大约等了一刻钟,有人大步踏入,朝她拱手一揖,硬着嗓子道:“皇后娘娘凤安。”
路映夕搁下手中茶盏,懒懒抬眼:“范侠士,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范统皱起剑眉,冷漠道:“范某奉皇上之命,来知会皇后一声,皇上政事缠身,今日无暇接见皇后。”不知为何,他一看见这女子,就有股浊气上涌,既觉厌恶又觉烦躁。
路映夕闲散地扬唇微笑。看来皇帝内心不舍,迟迟下不了手。他特意让范统来传话,又是何用意?
范统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最看不惯她这种笑容,似笑非笑,làngdàng不正经。
“范侠士这样直直盯着本宫,可是还有话要说?”路映夕斜觑他一眼,心中不由好笑。他明明是一个冷面男子,但为何在她面前却是七qíng上脸?他对她的嫌恶鄙夷,似乎怎么也掩饰不住。
范统两道浓黑剑眉蹙得近乎扭曲,绷着脸道:“皇上命范某送皇后回宫。”
“那就有劳范侠士了。”路映夕眼中带笑,站起身来,先行举步。
她上了凤撵,范统跟着撵车,大步流星,紧随在侧,却一声不吭,像在与谁生闷气。
路映夕掀开帘布一角,探头问道:“宫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qíng?”
范统的脚步与撵车速度保持一致,目视前方,口中冷冷淡淡回道:“无事。”
路映夕放下锦帘,靠着车内软垫,阖目假寐。必定有事,否则皇帝也无需派范统守着她。
从宸宫到凤栖宫,本应半炷香就到,但撵车却行了一炷香,仍未停下。
路映夕缓缓睁开明眸,菱唇勾起凛冽弧度,眸中清冽光芒大炽。
第二章:愿赌服输
撵车继续前行,未曾停歇。一阵清风chuī拂而过,卷开锦帘,路映夕眯着眼望出去。青石小径,庄严阁楼,异常静僻。
待到撵车终于停下,路映夕已看清阁楼匾牌上的金漆大字——藏书阁。据说,这里是皇帝最钟爱的地方,除了随身内侍会定期来打扫之外,其它人皆不允踏入。
路映夕缓缓步下凤撵,抬撵的太监们早已恭谨地退出,只剩范统一人伫立,与她对视。
“范侠士。”她举目环顾,不紧不慢地开口,“皇上命你带本宫来此,有何要事相谈?”
范统目光如炬,紧盯着她,沉声道:“范某听说,皇后有一只银指环。”
“嗯。”路映夕漾开浅浅笑靥,回道,“范侠士的消息如此灵通,实在叫人佩服。”
范统不擅迂回言辞,皱了皱剑眉,直接便道:“为了大局着想,还请皇后慷慨拿出指环。”
路映夕轻轻地笑出声来,音如银铃悦耳,清眸中却泛起一丝嘲弄。皇帝不愿失去韩家山庄带来的民间势力,于是就打算让她来当这个丑人?
见她顾自漫笑,范统微恼,硬声道:“皇上也是为了社稷安定,皇后又何必自私留着那一只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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