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他不是那种特别会说花哨话的人,即便是宣传公司这种事也都是简洁明了。
没什么错,自然也没什么亮点。
最后记者照例问了些较为私人的问题,“江总,我冒昧问您些敏感问题,就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周山事件,听说您当初是直接让他走人的,很多人说您以公谋私,是这样吗?当然,如果冒犯到您,您可以不回答的。”
江衍修抬了下手,示意可以,“私心自然是有的,我太太是个很直的脾气,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谁招惹她,账都要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舒心,我从来没见她忍过气吞过声,所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很心疼,如果换做任何人,都没办法再合作下去了吧?我想我已经够客气了,合约马上要到期了,他手头正好做的是我太太的项目,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他再继续做这个项目。”
“看来江总很相信自己太太。”
“是。全天下的人我不信,我都不会不信她。”江衍修双手交握,拇指互相摩挲着,思考片刻后又说:“可能你没办法理解,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
林景娴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觉得特别的难过和悲伤,因为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怀孕了,生了个孩子,孩子是江衍修的,她七年后回国的时候,江衍修说他很喜欢她,一直一直喜欢着,他说她对他来说很重要,任何人都没办法取代。
这个梦太悲伤了,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她好久没有缓过来神。
塞卡在厨房里做饭,火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塞卡给她做中餐,她孕吐很严重,现在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她依旧吃不下,有时候小屁孩会突然在她肚子里闹腾,可能在锻炼身体吧!以后说不定也是好动分子。
现下瞅着就不安生。
有时候她被闹得睡不着就隔着肚皮教育ta,让ta安分一点。
可大多时候她都没脾气了,只在心里一遍遍劝慰自己:随我,随我。
塞卡煮好了饭,洗了手过来叫她,她手还是湿的,在腰侧的围裙上抹了抹,胖胖的圆脸上显出几分健朗的笑意,“起来吃饭了小景。今天做了鲫鱼豆腐汤,还有小笋干炖鲤鱼。”
林景娴挣扎着爬起了床,她胃里像是塞满了石头一样连嘴巴都开始抗议,两片嘴唇像是黏在了一起,即便是塞卡的厨艺了得,她也没有一丝食欲。
她拿着筷子戳了几下鱼,随口扒拉了几下塞进嘴里,忽然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她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
塞卡吓了一跳——林景娴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吐过了,塞卡去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碎碎念着,“是不喜欢今天的菜吗?啊呀,不喜欢你就说,咱们倒了重做就是,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看这小脸都白了,心疼死我了。”
林景娴把刚吃到嘴里的笋干和鱼都吐了出来,嘴巴里隐隐还有腥味,她没顾得上搭理塞卡,耳朵里都是她的声音,在那催眠一样的念叨声中,她的胃持续性地反抗着,最终把胆汁都吐了出来,满嘴的苦味。
她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接过塞卡手里的水漱了漱口,然后呆呆地望着旁边的墙壁,忽地哭出声来,“我做了个梦,好可怕。”
塞卡恍然大悟,一下子把她抱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不怕不怕,梦都是反的,我们小景今天顺畅平安呀!”
林景娴拿额头蹭着塞卡的脖颈,从她略显得圆润的身躯里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
这让她感觉到更加的凄凉和悲伤了。
她站在阳台上给老太太打电话,老太太隔着数千公里的直线距离,用她无比亲近的语气数落她:“不回来就别给我打电话了,装着很想我的样子,你好意思吗?”
她仰着脸让自己眼泪不流下来,用尽毕生的矫情哀哀哭诉:“我不好意思啊,可我回去了怎么办,你的脸还要不要了,整个林家怕是都拿你当笑柄,说你养个败坏门德德不争气闺女,我二婶怕是更得意了,以后明着暗着说你管教不严,你说你气不气?你瞧见我不越来越生气,我才不傻,回家去讨你嫌弃。”
老太太哼了两哼,“你倒是清楚明白,你早些时候干嘛去了,要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想想以后。”
“我想了啊,想了的,这不犹豫着犹豫着肚子就大了嘛!”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起先是个圆圆的大包,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了,现在那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她从上头看,都看不着脚了,有时候她捡个东西都要慢慢慢慢地蹲下来,直挺挺地把手伸到一侧去捡。
老太太气她贫嘴,好半天不搭理她,末了又说:“你妈都一大把年纪了,怕什么丢人,他们说随他们说,你自个儿都不在乎,管他们做什么。”
但是,人言可畏啊人言可畏。
最后两个人自然又不欢而散了,各自挂了电话,最后一句话老太太说:“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她说:“那我这辈子欠了你,下辈子是不是就换你当我女儿了?”
老太太一声掷地有声的“滚”字刚出口,电话嘟一声就断了。
林景娴在这头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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