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概就是类似于看一遍题目然后瞎写的速度,但每道题目的答案,都精确得令人无话可说。
稳定,还是稳定。
稳定的低头角度、稳定的气息、稳定的字迹,一切都平静均匀,仿佛用数字精确组合出的孩子,解然甚至有这种错觉。
渐渐的,张副校长脸上的笑容快掩饰不住了,教育工作者遇到真正的天才,毫无疑问都会狂喜。
他在裴之桌前来回转了几圈,又特地走到章亮桌前看了一圈,最后径自走出考场,嘴里还在喃喃自语:“都是好苗子啊,裴之是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解然想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没听过。
“你确定没人给裴之透露过答案?”张副校长突然回头问。
“我确定。”
“这真是,不输章亮的好苗子啊……”他说着,脚步突然顿住,又嘱咐道,“裴之如果提前做完卷子,第一个拿来给我看。”
解然点头。
不过最终,张副校长的话没实现,因为裴之没有提前做完。
整场考试本身也没剩下多少时间,铃响时,大部分孩子都没起来交卷,这次题量太大,很多人都还在奋笔疾书。
“行了交卷了,时间到了哦宝宝们!”解然随口说道,下意识看向裴之。
裴之其实早做完了,但没提前交,像要等所有人一起,绝不强行出头。
女老师下场强行收卷,学生们神情沮丧,甚至有人在喊“我还有一张卷子没做”,然后哭出声。
解然看着那个真心懊悔痛哭的孩子,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但这就是考试,每一次都很残酷。
花了好一会儿工夫,他们才强行收齐试卷,他让女老师拿着裴之的试卷去找张副校长,自己则抱剩下的卷子,跟孩子们一起下楼。
……
教学楼下,树阴里。
林朝夕之前做题太快,下楼一个人呆着以后才觉得紧张。为了舒缓情绪,她开始啃干脆面,啃到第二包的时候,楼梯间终于有动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她赶忙站起。
大批学生从楼梯走下来,先是些她不认识的人,随后是章亮那伙实验小学的学生,她张望半天,才终于看到她的朋友们。
陆志浩率先走下,一脸愁苦。
然后是花卷、解然,他们一个个走过转角,出现在楼梯口。
最后才是裴之……
林朝夕也没多想,拿着干脆面冲他们跑去。
“考得怎么样?”她站在他们面前,有些紧张地问。
“好多题目啊,根本来不及做完。”陆志浩说。
“报告,蒙了超多题!”这是花卷。
林朝夕看向裴之,裴之踏下最后一一台阶,站定,冲她点点头。
有风拂过树林。
这个意思大概是“没有问题”。
林朝夕笑了起来,总觉得正午的太阳都没这么刺眼,很清凉舒爽。
心里的石头放下,这好像是她和裴之第一次配合,似乎好像还不错。
她下意识拿起手里的小浣熊干脆面,递给裴之,可东西举到半空中,她看到裴之清亮的眼睛,她突然不好意思。
这袋零食她已经拆开吃过,裴之这种小少爷会不会有洁癖,可拿都拿出去,收回来又太尴尬。
正当她犹豫时,裴之的手却抬了起来。
白而修长的手指握住袋口。
林朝夕下意识松手。
裴之小同学拉开袋口,倒出一些干脆面在手心,顺势递给身边的陆志浩同学,一派自然,没半点嫌弃的意思。
她手指上沾着同样味道孜然味调料粉味,耳边是裴之嚼干脆面的呼吸声音,她总觉得心跳地快了些,主要是开心,
待人妥帖有礼,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教出来的,林朝夕有些感慨。
“你这包里面什么卡?”陆志浩想起什么,凑过来问。
林朝夕愣了愣,答:“好像是时迁?”
花卷小朋友接过袋子,把剩下的都倒进嘴里,咔擦咔擦嚼,听到这话,他猛地摇头,指了指面又指了指自己,呜呜呜要说什么话。
“你也吃太多了吧!”陆志浩受不了他。
周围好多学生都在分零食吃,他们吃着吃着,仿佛刚才被考试搞得非常沉重的心情。都轻松起来。
开心的小朋友们围着解然问:“老师,是啊是啊,我们等下要干嘛?”
“等下阅卷啊。”解然很自然然而地说道,回头,指着楼梯口左手边的教室,说:“同学们,这间教室终于等到他要等的人,让我们一起进去吧?”
——
教学楼,一楼教室。
他们把所有行李堆在门口,像被赶羊一样走进这间新教室,很懵逼。
“随便坐吧同学们。”解然笑着说。
林朝夕找了个靠门的角落,陆志浩坐她旁边,裴之在她身后,花卷理所当然和裴之是同桌。
孩子们还在互相争抢座位。
解然把卷子在桌上一放,说:“我把答案在黑板上写一下,大家先自己对对答案,做点心理建设。”
林朝夕猛地抬头。
这种情况下,花卷咽完干脆面,凑上来说“时迁太垃圾了,下次我来开面”的声音,就非常突兀了。
花卷同学自己也尴尬了下,揉揉脑袋,缩回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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