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皇上是喜欢安王的,但是有齐妃和太后在,皇上这喜欢就要打点折扣了?”沈宜织摇摇头,“真是成也萧和,败也萧和。”当初安王是子凭母贵,如今却正是因为其母太贵,又被皇上忌惮了。
郁清和低叹一声:“天家无亲情……其实何止天家,一旦讲起利害来,哪里不是如此……”
沈宜织估摸着他是想起他自己的事了,赶紧岔开话题:“那爷还没讲明白呢,齐妃说自己做了这个梦,皇上怎么就信了?”
郁清和微微一笑:“皇上听了齐妃娘娘的梦,其实并无什么欢喜,可是太后却极喜欢,说要去宫中的佛殿烧香。结果去了之后,连上三炷香都被风吹熄了——这可是大不吉之兆啊。”
“这香是怎么熄的?”沈宜织狐疑地看着他。太后是齐妃的姨母,断不会坑自己外甥女儿的。
郁清和笑道:“这我可就不知了,不能乱说。但这不吉之兆却是定了的,皇上大为不悦,太子便进言说,齐妃有孕必是喜事,但只怕这黄龙并非应在胎儿身上,或许是将有什么灾祸,这胎儿恐皇上到时措手不及,先来与皇上报信了。”
“这——”沈宜织目瞪口呆,“这也太扯了吧?然后,黄龙就应了河中的黄水,冲破祥云就应着河水决堤吗?这怎么扯到一起的?”
郁清和轻笑:“你可知道,这河边上就有个县,名为祥云县。”
“这算天意吧……”沈宜织实在没话可说了,“齐妃这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也觉得是运气好?”
“也不全是吧。”沈宜织歪头看着他,“第一,妾可不信那香是被风吹熄了,只怕太后身边的女官,或虽那佛殿里的人,有太子的近信吧?第二,太子对河流所经之处的州县十分熟悉,若是不知道的,怎么会记得祥云县呢?”
“唔——”郁清和对她的回答表示满意,“知道就行了,不必说出去。”
“瞧爷说的,妾整天在这院子里头,跟谁说去啊?”沈宜织随口抱怨一句,又问,“那皇上最后怎么着了?”
“皇上派人去河道上查看了。太子明日会叫人上个奏折,升原来的河道进京做御史。他既这么清廉,又嫉贪如仇,不如进京来弹劾贪官更能物尽其用。”
“这倒也好。”沈宜织长长地松了口气,“不用等到两年之后了,最好是既别伤到百姓,又别伤到皇上的颜面。不过齐妃这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会甘心的罢?”
郁清和脸色微微阴了阴,半晌才道:“她纵不甘心,怕也没什么机会了。”
“什么意思?”沈宜织悚然,“太子难道——”
“别胡说!”郁清和随手点了点她,“太子怎会做什么?不过她四十有余了再生育,若母子俱损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不是很好吗?”沈宜织叹口气,“皇上看来对安王无心,齐妃若是去了,太子这位子就更稳当了,爷也就能早日当上世子了吧?”果然后宫之中有什么真情真爱,都是利益而已。齐妃或者是咎由自取,可是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有多无辜呢?怕是还没有来到世上就已经注定殒命了。
“你叹什么气?”郁清和转头看着她,“爷做了世子,你也就自由了,不好吗?”
沈宜织隐约觉得他的目光里似乎有点什么东西,不过她一心想着皇宫里的争斗,来不及思索,随口便答道:“当然好啦。早知道皇上对太子是这么个态度,妾也用不着替爷白担这些日子的心事了。”
郁清和垂下眼睛,掩饰去目光里的一丝失望,徐徐道:“倒也没那么轻松。从前安王十五六岁的时候,能文能武,皇上确实也是喜爱他的,并且太后身后确实也有相当庞大的一股势力。便是现在,倘若太子有什么不慎,日子也不好过。”
“太后会谋反吗?”沈宜织想起各种小说里的惊悚情节,什么宫门斧影之类,“太后娘家有兵权吗?”
郁清和微微点了点头。沈宜织瞬间就惊了:“那,那岂不是很危险?”
“皇上也要一点点地拿回来。”郁清和叹了口气,“过些日子,皇上要去北山秋猎兼着观兵,也是想挑出几个能领兵的人来,慢慢从太后那些人手里把兵权分回来。”
沈宜织若有所悟地盯着他:“爷是打算去争这个吧?”
郁清和微微一笑:“不错。若是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太子就好提着皇上定世子之位了。”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失落,随即晃了晃头露出个笑容,“爷带你出去见见世面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沈宜织本来以为郁清和是在说笑话。本来么,跟着皇上那叫随驾,随驾你还能带个姨娘去?没想到第三天郁清和就真拿着一套小厮的衣裳过来了:“明儿穿着这个,跟爷学骑马去。”
“骑马?”沈宜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学骑马做什么?”
郁清和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弹得沈宜织眼泪汪汪的抱住了头:“不会骑马,怎么跟着去北山?难道叫爷抱着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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