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娘这会子倒是没有了方才的气焰,露出一点温和的笑,走近夭桃:“夫人可还好?我一会子就过去东厢房给夫人请安,原该一早过去伺候夫人的,只是昨儿一晚不见三爷回来,心里记挂着,所以早早来莲姐姐这里看看,看三爷是不是歇在这里了。”
夭桃瞧了她一眼,才道:“夫人也都听到动静了,请二位姨娘过去说话。”说罢,转身带着小丫头就走了。
东厢房里间,沈若华半躺在贵妃榻上,听着莲姨娘连哭带诉地说着:“……爷吃得醉了,往日也是在西厢房里歇着的,妾身不过是心疼爷,才留了爷在房里的,哪里想到一大早,她就带着人打上门来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用手绢抹了泪,一边又道:“她可是才抬了房,就这样不依不饶的,不过是仗着是新抬了姨娘,这若是时日长了,只怕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了……”
沈若华淡淡一笑,把身上滑落下的锦缎软被往上拉了拉:“你也知道的,爷偏疼她,谁让她是才得了爷的爱重。”
莲姨娘想不到自己哭了这么久,又是旁敲侧击,三夫人还是这样软绵绵的,半点脾气都没有,她一时急了:“那难不成就由着她这样闹一场?”
沈若华叹了口气:“我的身子不顶用,就是想管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她看向莲姨娘,“她如今是爷的心头肉,你还是让着她些吧。”
莲姨娘哪里肯依,几乎要蹦起来:“夫人怕她,我可不怕,就是到爷面前我也有话说。”
沈若华却是摇摇头:“她可是老夫人点头答应抬房的,你还是忍一忍,若是闹得大了,我也不好说话。”这件事却是侯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那一日老夫人可是默许了让金桂抬房做了姨娘的。
莲姨娘一时脸色更加难看,却是不曾再说什么,低声应着给沈若华福了福,退了出去。
桂姨娘进来时却与莲姨娘不一样,她进来便规规矩矩给沈若华行了大礼:“夫人,妾身给夫人请安。”
沈若华点了头让她起来,请她坐下时,她却坚决不肯,恭敬地站在贵妃榻边,接过小丫头送上来的饮子,小心吹凉了再给沈若华送上去:“夫人宽厚,妾身却不能不守规矩,坏了夫人一片好意。”
沈若华瞧了她一眼,脸上有了些笑容,果然是大丫头出身的,心里有一番盘算。她笑了笑,也不再让她坐下,接过那碗饮子放在了案几上,缓缓道:“好好地你又去惹她做什么?”
桂姨娘面色温顺,话语却是异常斩钉截铁:“夫人性子大度,这半年来对她多加包容退让,妾身既然要为夫人分忧,便该替夫人好生争着脸面。”说得大义凛然,一心为了沈若华。
沈若华摇了摇头,轻轻一叹:“我身子不好,也没有那个心思了,你既然得了三爷爱重,又是个要强的,便知道该怎么做,横竖别闹太过了就是了。”她话里的意思是自己不会过问了。
桂姨娘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飞快掩饰住了,给沈若华拜了拜:“妾身明白。”
第十九章 药不可乱吃(加更)
薛文昊不耐烦地听着院子里吵闹的声音,心里满是愤愤,不过是为了在那一房过夜的事,一大早就吵了起来,终究是女人见识短浅,只知道在这些上面一争长短。他皱着眉,背着手向外走去,薛兴忙跟着出去,躬着身跟着他:“爷可是要去当值?”
薛文昊想起之前与世子薛文怀提过想要调出翰林院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个着落,去了翰林院只怕又会被同僚们取笑,还有那个他避之唯恐不及……他想到这里,更是烦闷,一甩手:“不去,去广和楼。”那里的戏班子新捧的小旦身段唱腔都很是不错。
走了两步,他想起来问薛兴:“让去要对牌支领二百两银子,可拿到了?”
薛兴苦着脸:“爷,对牌倒是拿到了,只是账房说咱们琼碧院的银子已经没剩下什么了,怕是连二十两都支领不出来了。”
薛文昊停住了步子,俊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正要发作,却听见一旁的侧门边有人唤道:“三爷。”
是齐娘子,她还是那样忽闪着眼睛,咬着唇娇娇怯怯地望着他,手里提着个篮子,垫着蓝底花布,空空的并没有放什么,看见他瞧过来,忙不迭把篮子藏在身后,
薛文昊露了笑,温文尔雅地笑着:“是齐娘子,又是来看沈氏的?”他已经不耐烦再叫沈若华为夫人了,只觉得每次提起都是耻辱一般。
齐娘子轻声答应着:“是,前几日来看夫人身子好些了,所以想着再过来瞧瞧。”她望着薛文昊俊秀的眉眼,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一时心中如小鹿乱撞,声音也越发娇柔起来:“三爷这是要出府去么?”
薛文昊不好说自己是去戏园子听戏,正色道:“要去府学当值。”
齐娘子心里更是一动,轻轻柔柔地道:“天冷,三爷路上当心。”一时娇小的脸上一片绯红,给薛文昊福了福,羞羞怯怯地进府去了。
薛文昊看着齐娘子走远了,才慢慢抬起步子向外走去,心里却是一直回味着方才齐娘子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和笑,嘴角露出丝笑来,果然这小娘子是有心思的。他回头吩咐薛兴:“以后齐娘子来了,就让门房通禀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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