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皇后忙摸了摸自己脸上,道:“这两日长的,只有一小片,只是我吐得厉害心里烦躁,见也不是很要紧,也就不耐烦再让太医送了药来。”
沈若华摇了摇头:“依着我看来,娘娘呕恶口苦,又是手颤长了斑丘疹,这样的症状只怕是因为中了丹砂之毒了。”她拧着眉头,“只是坤宁宫中防备如此严密,却不知道这毒是如何让娘娘触碰到的。”
许皇后原本发颤的手这时候抖的更厉害了,她煞白着一张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沈若华:“你说的可是真的?是中毒?怎么会中毒!”自打她有孕以来,坤宁宫里上上下下越发小心,半点不敢怠慢,一应吃食衣物都是有专门的嬷嬷打点,唯恐会一个疏忽引来什么麻烦,可现在沈若华居然说她是中了毒,这怎么可能!
还不等沈若华发话,冯朝生抢先道:“娘娘,沈女医并未曾把脉就敢说不是恶阻之症,而是中毒,这分明毫无根据,只是她信口开河的言语,意图危言耸听,臣恳请彻查问罪。”
在一众质疑的目光中,沈若华缓缓开了口:“冯大人说得是,我并不曾把脉,只是几位大人都替娘娘把过脉,却还说娘娘是恶阻之症,可见娘娘脉象并没有大碍,而且有孕之时呕恶不食的确像是阻病的症状。”她顿了顿,“只是冯大人忘了,娘娘有孕已经两月余了,若真是恶阻之症早就该有征兆,甚少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何况如此严重。”
她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向着许皇后走去,拧着眉头:“若是臣女说的不错,娘娘这些时日常常会似现在这样手抖吧?”
众人往许皇后的手看了过去,果然见她凤纹翟衣下的手轻轻颤着,她自己也是一脸惊讶盯着,可那手还是不受控制一般微微动着,连宽大的衣袖都跟着籁籁而动。
许皇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慌,白着脸抬头看向沈若华:“我以为只是身上无力,才会这样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投毒的方式(第一更)
沈若华点点头,与平嬷嬷道:“我知道娘娘所用的膳食不会有什么不对。”她望向满是怀疑的许皇后,微微欠身:“丹砂颜色鲜艳,难以混入食物之中,故而不会是吃食上出了纰漏。”
冯朝生冷笑着:“听沈女医如此振振有词,煞有其事的样子,说娘娘是中了丹砂之毒,却又说不是吃食上出了纰漏,那娘娘又是如何会中了丹砂之毒?”
沈若华皱了皱眉,与胭脂道:“娘娘这几日可用过什么汤药药丸?”丹砂大多用来炼药,极有可能是用了什么药。
胭脂却是摇头:“不曾,娘娘有孕之后便停了滋补的汤药,连往日用的药茶也都不敢再用。”
这倒是奇怪了,吃食没有问题,也没有用什么药,怎么会中了丹砂之毒?这让沈若华也很是奇怪。
见她并没有查探出什么来,冯朝生与几位太医对视了一眼,冯朝生挑眉道:“既然查不出有什么丹砂之毒,就不能说娘娘是中了毒,分明是沈女医凭空捏造,危言耸听!”
他扶了扶头上的官帽,义正辞严:“娘娘,臣既然为太医院医正,当管束宫中医官,沈女医如此目无法纪,意图蒙蔽娘娘扰乱后宫安宁,当革职问罪!还请娘娘允准将沈女医送锦衣卫严审查办!”
许皇后一时脸色惊疑不定,她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自己这症状的确不像是寻常的恶阻之病,更像是中毒,可是现在查不出毒物来自何处,就无法证实沈若华所说,她不得不令人将沈若华问罪,可是她又不愿意如此,一时间她皱着眉头没有开口,却是看向沈若华。
沈若华并没有理会冯朝生的咄咄相逼,她心里想着的却是当初在宫中所见的各种手段,的确下毒无非是在吃食与汤药之中,如今这两样都不曾有,那又是怎么回事?
她目光忽然扫过许皇后塌边案几上的一只碧玉杯,眼前一亮,忙转过头来与胭脂和平嬷嬷道:“娘娘往日用的碗盏用具可否给我瞧一瞧。”
胭脂让人取了许皇后惯用的雕花青玉碗、犀角杯和乌木银箸来,放在了沈若华的跟前:“娘娘往日用惯了这些,都不曾换过。”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看这些碗盏银箸,难不成这个里面还能有毒?
沈若华拿起玉碗与犀角杯仔细看了看,都不曾发现什么不对,直到拿起那双乌木银箸看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看似是上好的乌木所制成,掂在手里却并不是很重,沈若华掂了掂疑惑地拧紧了眉头看了好一会,忽然将那乌木箸上镶嵌着的包银给用力拧了拧。
原本与乌木箸严丝合缝的包银却好似有些松动了,居然被她拧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乌木,只是叫殿中看着的人们吃惊的是,那包银里掉落出不少红的发黑的粉末,散落在案几上很是显眼。
沈若华用银针挑了一点儿仔细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这就是丹砂,原来是把丹砂放在了乌木箸中,难怪吃食中没有,却让娘娘中了毒。”
听说那是丹砂,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冯朝生几人犹不肯相信,忙上前来仔细查看,果然看见乌木箸的包银里还有不少红色粉末,他们查看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那的确就是丹砂。
许皇后按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哆嗦着手指着那对自己惯常用着的乌木银箸:“怎么会在这里面,不是该放在吃食之中才会中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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