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卫所大门也是紧闭着,连看门的守卫都不见踪影。沈若华沉了心,看来他们早已知道宫中大乱,如此闭门谢客是不打算过问此事,连锦衣卫都是如此,其余那些亲卫只怕更是见风使舵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司礼监调来占领宫城。
她顾不得多想,上前去拍了拍门,高声道:“可有人在?”
拍了许久门,才有人来打开门,一名身着红甲的锦衣卫力士打开门来,戒备地看着沈若华:“什么人?敢在锦衣卫卫所前吵闹!”
沈若华看了看门里,只见里面数十名锦衣卫官员正高声议论着什么,显然正是混乱之时。她低了低头:“我来求见徐佥事,是佥事府上徐夫人捎了消息来,说徐老夫人身子的事。”
那名锦衣卫力士看了她一眼,迟疑地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等,我进去回话。”徐佥事母亲身子不好的事他们也都知道,见沈若华如此说也就没什么疑心了。
沈若华从半开着的门里看着卫所里的情形,里面那许多锦衣卫官员似乎正在争执着什么,言语之间都是各有不甘。还不等沈若华听真切,那名锦衣卫力士已经快步出来了,与她低声道:“佥事大人正有要紧事要处理,请你随我进去见他。”
沈若华点了点头,拎着食盒低着头跟着那名力士进了卫所,一路从旁边的小路,绕过院子里正在大声争执着的人们,进了卫所后面一间小耳房中,徐勉正在里面皱着眉看着密报,听到她进来才抬起头来。
见到沈若华时,他几乎跳了起来,忙不迭一把关上房门,神色惊骇:“沈女医,你怎么会……”他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这才压低声音道:“如今宫中已经大乱,太后病重不起,司礼监让人将宫城封闭了,你怎么会进来了?还能到锦衣卫来了?”
沈若华放下手中的食盒,在一旁不客气地坐下了,目光淡然如水望着徐勉:“徐佥事到锦衣卫多少年了?”
徐勉不想她居然问了这么句不相干的话,对他前面那许多疑问只字不提,一时愣了愣,好半天才吭哧道:“十,十年光景了,沈女医为何如此问?”
沈若华轻笑一声,伸手取过桌案上的杯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吃了一口才又道:“以徐大人的才干与胆量,绝不该十年才仅仅只是个四品的佥事之位。”她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若是我没记错,那位罗同知先前与徐大人一样是千户,偏偏如今成了大人的上峰,大人就不觉得屈才么?”
徐勉此时心中一惊,死死盯着沈若华:“沈女医到底想说什么?你此来见我所为何事?”
沈若华依旧不回答他,只是放下茶盏望着他:“不知宫中出了如此大事,有人意图谋逆叛乱,锦衣卫打算如何处置?”
徐勉皱着眉目光阴沉,许久才道:“锦衣卫是御用亲卫,无太后娘娘与皇上之命不可擅动!”谁也不愿意送死,锦衣卫指挥使与那两位同知都决定先闭门观望一番,不做任何举动,以此保全自己。
沈若华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淡淡笑了笑,又望定他:“自来富贵险中求,那么徐大人可愿冒上一次险,搏一搏呢?”
第二百八十章 调兵(第一更)
徐勉倏然起身,正色望着沈若华:“沈女医于我徐家有大恩,勉铭记于心,只是你若是要我去做乱臣贼子,行叛逆之事,却是万万不能。”说罢,他转身再也不理会沈若华,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密报。
沈若华看得出他的话发自肺腑,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容,却是道:“不知指挥使大人与那两位同知是何打算?”
徐勉闷闷道:“说是宫中之乱与锦衣卫无关,无太后与皇上的诏命,锦衣卫不得插手。”他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满,“吩咐了紧闭大门,不得过问此事。”
沈若华却是望定他:“大人以为如何?”
徐勉丢下手中的密报,抬头看着她:“锦衣卫乃皇上亲卫,十二卫之首,岂能任由那起子乱贼祸乱宫中,太后病危更该守卫宫城,待皇上回銮拨乱反正!”
沈若华点点头,忽然打开她提进来的食盒,取出藏在里面的锦匣,放在徐勉跟前:“太后与宫中的安危就要托付给大人了,还请大人行忠义之事,率锦衣卫兵士抵御反贼,护卫宫城!”
徐勉吓了一跳,见她神色严肃,一时愣住了,低头看向面前的锦匣,见那匣子上镶嵌着赤金龙凤,更是战战兢兢,好半天才伸手打开来,只见里面俨然放着血玉凤印,上面明晃晃刻着太后之玺几个字,唬地他许久都回不过神来,怔怔看着沈若华:“这,这……”
沈若华深深望着他:“我受太后与皇后娘娘所托,前来请大人率兵士速速进宫护卫!”她伸手取出匣中的凤印,“太后凤印在此,大人请奉诏行事。”
徐勉这时候心中混乱不堪,眼前这个妇人他早已查探过底细,不过是保定府督抚沈家的娘子,嫁到广平侯府一直是个胆小没主见的,不曾听说有什么医术也没有什么胆量,可是她所做的事却是让他一次又一次吃惊,而眼前她居然临危受命,带着太后的凤印前来说服锦衣卫出兵护卫,这样冒险的事漫说是她,就是个男子也不敢来,可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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