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眨眼便到了,沈府里也越发忙碌起来,沈夫人一心盼着沈若华嫁进英国公府能不再被人欺负,不教傅氏瞧不上,更是精心准备着陪嫁,衣料和首饰的样子都是亲自细细挑过,几套大件的样式更是让天工坊挑的最为时兴的,比之前送去广平侯府的还要好上许多。
沈若华瞧着那些源源不断搬进府里来的陪嫁箱笼,有些哭笑不得,与沈夫人道:“先前那些从广平侯府都原样搬了回来,不如就送了这些过去便是了,不用再费银子重新置办。”
沈夫人却是连连摇头:“那怎么成,这可是大喜的事就是要图一个吉利,怎么能再送了那些过去。”
她一叠声吩咐了夏嬷嬷叫人把那些新做好的陪嫁点了数好好收拾好,过些时日就要抬着送去英国公府,可是不能出了什么疏忽。沈若华劝不动,只好由着沈夫人去操持,自己难得得了闲,坐在院子里的海棠花树下看书。
只是还未翻上两页,就有丫头进来拜下道:“娘子,东平王府使了人来,再请了娘子过府去看诊。”
沈若华脸色凝重起来,对于东平王府,她现在是满心怀疑,周祈佑能想着利用梁宛儿去偷梁家军的布军图,必然是另有打算,再思量起宫变之时,周家父子得了消息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宫中勤王,却是等到宫中大局已定,攻打了康王府,取了康王一家的性命,这里面实在是疑点重重,只怕东平王府也有不臣之心!
她合上书,好一会没有开口,丫头也不敢多嘴,只能低着头等着她的吩咐。
“给我准备马车,我过去瞧一瞧。”沈若华思量一会,终究决定还是去东平王府,就算真的有什么,她现在也不能有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东平王府也是到处张灯结彩,周祈佑与姚二娘子的婚期就在不久之后,比沈若华的迟上两日,所以东平王府里进进出出的婢仆都在忙着准备婚事。
沈若华下了马车时候,先前那位嬷嬷迎着她笑着行礼:“有劳沈大人再走一遭,原本沈大人即将大婚,原本也不敢打扰的,只是王妃的病越发重了,所以还是要请了沈大人来帮着看看。”
沈若华见到了东平王妃才知道什么叫病得越发重了,这会子的东平王妃已经躺在榻上起不来身了,眼窝凹陷,脸色焦黄消瘦了许多,听嬷嬷的禀报也只是微微睁开眼,看着沈若华微微点头:“沈女医来了。”
沈若华心里很是吃惊,前一次她给东平王妃把过脉,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怎么会病得如此厉害了。
她到王妃的榻边坐下,看着王妃的憔悴之色,轻声道:“王妃不曾再请别的太医郎中来瞧瞧么?”她记得前一次那位嬷嬷几次提到了一位曾先生,想必也是通晓医术的,能够被东平王府信任想必医术不凡,难道也不曾请过来瞧瞧?
一旁的嬷嬷轻声道:“不曾请过,连沈大人都诊不出病症来,想来别的太医郎中也是没有什么法子呢。”却是绝口不提曾先生的事。
沈若华伸手再一次替王妃把脉,这一次的脉象却让她大吃一惊,原本尚算平稳的脉象此时却是脉搏缓慢,时而停上一停才会再有,分明已经是代脉,是脏气衰微之像了。怎么会?不过短短几日,东平王妃的病忽而如此严重,而这病因却还不明白!
沈若华脸色很是难看,那一次她没有诊断出王妃的病情,原本以为不打紧,只是偶尔有些不适,可没想到发展得这么快,若是不再尽快想出法子来,只怕东平王妃的病就难以医治了。
只是究竟是什么原因,沈若华依旧没有头绪。她细细问了那位嬷嬷,把东平王妃的吃食与用具都查看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东平王府规矩森严,对仆从管束得很紧,王妃身边更是如此,她的衣食住行除了贴身的几个常年伺候在身边的最为亲信的嬷嬷与丫头,旁人都是无法接触到,而她的吃食更是有人先试过才能送上来,没有出差错的可能。
东平王妃身子素来不错,除了有痰饮之症,并无别的病症,照理说也不会突然无缘无故病得这样重。这样一来沈若华就更是疑惑了,为何会无端端有这样的病症,还眼看着就要丢了性命了。
她坐在东平王妃的榻边,皱着眉头仔细思量着,想要找出这病的根源来,却是始终不得头绪。正在她苦苦思索之时,一阵清幽的花香飘了过来,不是那些寻常的桃梨梅兰的香味,很是特别的馥郁芬芳,让沈若华不由地一怔,这香味很是熟悉,好似她曾经在哪里闻到过,印象十分深刻。
她抬眼看过去,厢房的窗旁摆着一盆开着串串浅紫粉白的风铃似的花树,枝叶茂盛,花朵鲜艳异常,看起来十分好看,而方才那香味就是从那盆花散发出来的。可沈若华看见它的时候,却是脸色变了变,好一会才缓和过脸色来,抬手指着那花问嬷嬷:“这花开的不错,是哪里来的?”
嬷嬷这会子哪里有心思与沈若华闲聊,只想能尽快想法子治好王妃的病,只是曾先生还留在巴蜀不曾回京都来,现在只有指望沈若华能够治好王妃,少不得要应付几句,耐着性子道:“那是前些时日太后娘娘赏赐给王爷与王妃的,说是西洋进贡的金钟花,很是难得,又是好看又是好闻,还金贵着呢,所以就摆在了王妃房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八宝豆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