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拓拔殷依旧笑得温和:“大皇兄所言极是,三弟此次大败盛乐实在是大功,应该庆贺。”
拓拔烈望着他两人,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还请两位皇兄恕臣弟与诸位将军一路风尘赶回来,仪容衣着皆失礼,待休整一日,明日再入宫祭拜先皇。”
拓拔衷一瞪眼,待要开口之时,拓拔烈自顾自继续道:“庆功之事,还请不必再提。如今先皇崩殂,举国同悲,岂敢再言庆祝。”
拓拔殷望着拓拔烈,目光闪了闪,缓缓点头笑道:“三弟说得也有理,是我考虑不周了,还请大皇兄莫怪。”诚惶诚恐地向着拓拔衷作揖,分明是持臣子之礼了。
拓拔衷这才脸色好看些,冷冷哼了一声:“罢了,你先回府休整一日,明日带着诸将入宫吧。”
拓拔烈抱了抱拳,却是不再跟候在城门外的公侯官员们寒暄,径直转身走向车队的一驾马车前:“阿洛,随我进城去吧。”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不由地都落在那驾马车上,那马车里的人难道就是三皇子拓拔烈的夫人?这些时日来,三皇子在盛乐要娶夫人的事传遍了平城,听闻还是以迎娶王妃之礼行礼的,虽然最终不曾成礼,可也让人知道了这女子只怕在三皇子眼里很是重要,才会以皇子的身份愿意娶一个平民女子。
帘子撩开来,孟洛缓缓步出马车,只是此时的她不再是一身往常的郎君装扮,却是换回了女装。银线织就回纹霜白大袖垂髯服,雪青多褶裥裙,一领雪白狐裘大氅将她包裹得严实。明明因为国孝是一身素色,却因为那无法遮掩的容光,惊世的姿容,让两旁迎候的皇族百官片刻都移不开目光去。
拓拔衷瞪着就着拓拔烈的手下了马车的孟洛,脸色很是难看,愤愤地道:“竟然是个女子!”他想起当初向拓拔烈讨要孟洛时,却是以为她是个容貌出众的小郎,自己竟然是被拓拔烈骗了!
他身后的拓拔殷却是远远望着拓拔烈与孟洛这对玉人脸色冰冷,目光深邃难辨,许久才低低道:“南晋孟氏,倒是有趣!”
拓拔烈此时不曾理会旁人的目光和猜测,只是目光中带着欣喜看着孟洛,这一路来她都不肯屈服,任由侍卫将她牢牢看住,坐在马车中一步不出,却肯在到平城之时换上女装听从他的话,随他进城。
孟洛似乎是感受到他目光中的期盼,微微低头,淡淡道:“洛谨遵郎主之命,还请郎主莫忘洛之所求。”
拓拔烈一时心头疼痛恼怒莫名,如同万箭穿心,握着她的手也不由地攥紧了,望着她越发平静的神色,咬牙一字一句地道:“我绝不会答允的,阿洛还是死了要离开的心吧!”说罢,牵着孟洛转身大步向着自己的坐骑而去。
孟洛也不挣扎,任由他攥紧手拉着走,只是极轻地一叹,却不知叹他还是叹自己。(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回府
拓拔烈翻身上马,向着一旁的孟洛伸出手来:“阿洛,随我进城。”
孟洛望着他的手,犹豫片刻,终究没有说什么,任他将自己环抱上了马背,紧紧揽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几乎就在耳边。
他们不是没有共骑过,在新安城外他从桓七郎手中救下她,带着亲卫从桓宣车队中救回她,她都是与他共骑而回。只是这一次,没有那许多劫后余生,明明是百官迎候,荣光而归,他这样光明正大地与她共骑是要昭告天下,自己对怀中女人的在意。
三皇子拓拔烈大败羯胡,带着大军回朝的消息早就在平城传遍了。虽然正是国孝,朝中局势尚不明朗,但如今军权在握的三皇子也是今非昔比,平城中的贵府也要掂量着想要交好。何况魏人尚武,拓拔烈历年来军功赫赫,在百姓心中早有英武不凡的威名,一时间,平城街道两边早已挤满人,只为一睹拓拔烈与诸将得胜回城的英姿。
在百姓们拥挤着张望着时,城门打开来,数百亲卫骑着马皆是一身缟素地策马入城来,虽然只是亲卫,却也是英姿挺拔,进退有度,让人看得不禁心潮澎湃,女郎们更是忍不住踮着脚向着亲卫队列中寻找着,想要看见那位年轻俊伟威名在外的三皇子。
当拓拔烈拥着孟洛两人共骑一同出现在平城百姓的眼中时,惊讶探究失望各种心思皆有,贵府中人都在思量着拓拔烈此举究竟是何意,而百姓更为好奇的是与他同骑的女子究竟是何人让你。
“三皇子马上的那个女人是谁?难道是三皇子的侍妾?”能够这样堂而皇之共骑进城必然是女眷了,可是三皇子分明未曾娶亲。
“你竟然不曾听说?这位是三殿下此次平定盛乐时,在盛乐纳的夫人。三殿下原本想要以王妃之礼娶她进府的,只是先皇殡天才不得不作罢。”道旁的人们议论起来。
一旁的年轻女郎用嫉妒的眼光望着被拓拔烈拥在怀中的孟洛,口中愤愤道:“看这打扮分明是南晋的装束,区区一个南晋狐媚女子哪里配得上三殿下!”
“那南晋夫人还真是美,若我是三皇子也要把她收在府里!”更多人啧啧叹着,远远望着孟洛伸长了脖子。
只是任凭他们怎么议论,如何肆无忌惮地打量。拓拔烈稳稳策着马在亲卫的拱卫下缓步前行。拥着孟洛的手丝毫没有松开过。狐裘下孟洛娇美的容颜若隐若现,她并不看向人群,也不肯望向拓拔烈。只是静静地半垂着眼帘,似乎这热闹喧天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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