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烟好笑地摇了摇头,径直回到里屋。
屋里冷冷清清,没了以往的热闹,沈苓烟一时竟有些不习惯。
她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转变自嘲地笑了笑。
唉,莫非她真以为自己成了世家小姐?连生活习惯都变了。
沈苓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心事太重,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起身坐到窗前的木椅上,手托着下巴靠在窗户边上,看着外头风景,一时竟有些愣神。
原本她就是一个爱热闹的女孩子,想不到如今历经那么多变化,她的心境居然也随着变化如此之大。
沈苓烟叹了一口气,唉……不想了,多想无益,还是做点实在的事吧。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柜子前,开始整理柜子里的物件。
平时她总是风风火火地忙这忙那、奔这跑那,根本也没时间整理整顿。
如今可好,自己一个人挺安静的,且无所事事,非常适合把屋里好好整理一番。
其实她屋里倒也不乱,还算整齐,毕竟之前白芍和茱萸在这里的时候都会整理。
当然,她们整理的方向只是把散乱的物件摆好。至于那些物件是否有用、要如何归类,这种事自然是主人应该做的。
如今,沈苓烟这个屋子主人,终于有空闲时间整理屋内的物件了。
她从柜子上拿起一个信封,那是曾经的江南来信。
沈苓烟捏着那封信,往事全都涌上心头。想起已故的杨子元和顾飞,她不觉心情变得十分低落。
故人已随风而逝,往事已化作尘土,为何她的心还是那么痛?玉书公主的感觉居然延续至今?那为何她当时却又对他二人如此无法动心呢?
沈苓烟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放下那封曾像催命符一样的来信,浑浑噩噩地继续手头工作。
不能再想了,她如今已心有所属,不可以再为了前世那虚无缥缈的情感沉沦其中。
她一样一样地翻着柜子里的东西,想把那些早已消散的往事所代表的物件沉入箱底,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她突然从柜子的一个小格中发现了玄易大师留给她的那个锦囊。
当时,由于锦囊内的锦缎上空无一字,沈苓烟怎么也无法窥视其中的秘密,便把锦囊往柜子里随意一丢,不再关注它。
这时再次看到这神秘的锦囊,沈苓烟不由自主地再次把它打开。
只是,在她不经意间,一片暗红色映入了眼帘。
“咦,这是什么?”沈苓烟看着那好似鲜血的暗红色,不禁皱起了眉,“好像……真是血迹。”
摸了摸那暗红色,沈苓烟眉头皱得更甚。
奇怪,这是谁的血?
当时从圣山回来,她一直随身带着这锦囊。
当时她有受伤吗?
沈苓烟努力回想着那时的事,猛然想起当日在帽山时碰到何国师然后被颜青云所救的事。她记得当时她自己并没有受伤,但是颜青云为了救她却受伤了。
难道,这锦囊上的血迹是颜青云当日溅上去的?
沈苓烟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唉,想不到这神秘的锦囊居然染上了血迹,如此一来,可就显得更加神秘了。
沈苓烟轻轻打开那无字的锦缎,想看看锦缎上是否也染上了不少血迹。
只是,她一打开锦缎,就立即被震惊了。
如今的锦缎上居然已不再是当初的空白一片!
如今的锦缎上居然出现了几行字迹!
沈苓烟看着那一片暗红下的字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难道,这锦缎需要血迹才能让字迹显示出来吗?
这是她师父玄易大师的又一新发明?
说是新发明,因为玄易大师此前从来不曾用过这种方法。所以当时她和萧琪、潘墨枫怎么都找不到正确的方法。
沈苓烟再次叹了一口气,不再考虑她师父如何会想到这种办法,而是把目光转到了那几行字迹上去。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浮世尘缘,一切皆空。”
沈苓烟轻声念着上面的四句话,不知不觉眉头又皱了起来。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这句话的意思是,玄易大师知道她的来历?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回何处去”,这想说明什么?
沈苓烟眉心轻蹙,不停地念着这一句,“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猛地,她抬起头。
她从千年以后的现代社会来,难道她还会回到现代吗?
沈苓烟怔怔地看着这一句,原本这是她来到古代后一直的期待,可是此时,她却并未因为这句预言而心情变好。她甚至觉得心情极度低落。
因为她知道,若是回去现代,那么此时此地的人和事都再也无法重现,都将成为永恒的过往。
她想到这种情况,突然心里充满了害怕,害怕曾经的期待,害怕回到从前。
尤其当她目光转到下一句时,那种恐惧更加填满了内心。
浮世尘缘,一切皆空。
这是想说,她在这一世的情缘都将成空吗?
沈苓烟心里一阵难过,不知不觉酸涩已堵塞了心口,也模糊了眼中那原本清晰的青色身影。
她轻轻地呼唤道:“青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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