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姥姥跟你玩个游戏好不好?”她去路边田埂上摘了一把淡黄色的小野花,只有小拇指尖儿那么大,但在这个季节是难得鲜艳与美丽。
小家伙满脸兴奋的看着她,想要伸手拿,知道姥姥跟家里的保姆阿姨不一样,不会惯着自己,又悻悻的缩回手。
徐璐只当没看见,控制住想要给他花花的手,“姥姥问,宝儿答,一定要说实话哦,说对了,就奖励一朵漂亮的小花花,好不好?”
宝儿乖乖点头。
“好,你叫什么名字呀?”
“宝宝。”得了一朵小黄花。
“今年几岁了呀?”
他迅速的伸出四根手指头,那是虚岁。其实进芳也不知道他几岁,只是按着自己结婚三年来编的,掩人耳目,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才两岁。
徐璐笑着再给他一朵花花,“你跟妈妈太爷爷在一起乖不乖啊?”
小家伙这回不躲避了,“不乖。”见又得了一朵花,知道果然是说真话姥姥才开心,就静静地等着她再问。
“怎么不乖了?”徐璐有点紧张,不确定他会不会配合。
他低头想了想,“摔碗碗,筷筷,哭哭。”其实还有更多,比如玩具啊啥的,手里够得着啥就摔啥。
徐璐如释重负,赶紧又发了一朵花花,“哇,宝儿好厉害,那能不能告诉姥姥,为什么要摔东西呀?”
小家伙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是什么意思,不过并不妨碍他说真话。“想姥姥,妈妈,姨姨……七油。”
叶家一日三餐由营养师调理,没那么随心所欲,他确实不开心。而且最喜欢的姥姥妈妈不在身边,他不习惯。但小孩子不会说,只能下意识的通过哭闹来表达不满。
当初被从凌家卖出来,跟着人贩子饥一顿饱一顿,时不时还要被骂挨打,好容易遇到进芳救了他,进芳这个“妈妈”在他心目中已经是真正的妈妈了。突然回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他第一反应肯定就是要找进芳,找姥姥。
其实,相处到后面,他跟叶雅静的关系也亲密起来,只是叶雅静一忙起来两三天见不着人,老爷子说话又没那么温柔和耐性,他怕怕的……只能通过哭闹来引起妈妈注意。
徐璐心头软得不像话,要不是有那么个爹,他本该是个幸福健康的孩子。蹲坐在田埂上哄他,“好了好了,男孩子不能哭哭哦。那宝儿自己说,摔东西对不对?能不能胡乱发脾气?”
宝儿一抽一抽的,缓和过胸头那股委屈,才哼唧道:“不对,不能。”还知道把两个问题分开回答,真是个逻辑清楚的孩子。
徐璐忍住很想抱着他亲的手,给了朵小花花,继续问:“那姥姥教过的,做错事要怎么办呀?”
小家伙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改。”
“嗯嗯,真乖,那说好了啊,以后都不能再发脾气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跟妈妈说,跟姥姥说,好不好?”
一下子得了五六朵花,宝儿兴奋得眼睛都亮了,“好!”
呼呼……徐璐松口气,她从没发现自己有这么好的耐性过。养孩子真是个挑战,要么把女人脾气磨没了,要么让女人更加暴躁抓狂。好在她现在还属于前者。
到家,宝儿那小机灵鬼,将一把小野花分两小束,给叶雅静一束,“妈妈,花花,漂酿。”
第一次收到儿子的“礼物”,叶雅静眼睛都红了,抱着他又亲又揉。把几朵蔫头蔫脑的野花放梳妆台旁,又让司机跑县里给买个漂亮花瓶,珍而视之的插上,看一次心情美一次。等彻底枯萎后,又把小花花收起来,夹在笔记本里,当标本书签一样,珍而重之的带上飞机。
当然,另一束就是送给进芳的。
小家伙被姥姥一教,把两个妈妈都哄得心花怒放。
对刘莲枝,是属于帮过她们的人徐璐都会感恩,但欺负过母女几个的,她也不会放过。
第二天,进芳和战文已经回去上班了,听着村口拖拉机“突突”一走,她出门左拐,往村里走了两分钟,停在一扇铁门前。
“啪啪啪”
“谁啊,大清八早吵死个人。”杨大满他妈披头散发站在门后,哈欠连天揉着眼睛。
“是你?”
徐璐也不废话,更不进屋。自从杨老头被抓后,这村里再没谁敢进他们家屋,全因老婆子一张嘴神神叨叨,一句话不合适就劈头盖脸胡骂。谁来都没用。
索性大家都不来她跟前凑了,谁是傻子来找骂不成?
“哟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徐会计’,来看我家热闹呢?告诉你,没门儿!那死鬼就是死牢里我也不心疼,没他我们娘几个过得更好!”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过得“更好”,她指指院子里那堆鸡毛,昨晚才杀的。
“我来拿我家的地。”
“啥?!”正假装掏牙的婆娘一愣,“你家的地关我毛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1991年秋收完,十一月三号,我们家黑土凹的四亩地就租给你家了,租期三年,到年前就已经满了。”拖到现在还没还,是几个意思。
杨老婆子一顿,杨老头当村长时,村里孤儿寡母的,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杨家都以低于市面许多的价格租过来,每年卖包谷麦子都挣不少钱呢,拖拉机就是这么挣来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老胡十八 年代文 穿书 爽文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