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检查还没做完呢。进梅一个人躺床上望着天花板,眼圈红红。
“媳妇儿,怎么样,肚子痛不痛?”
进梅摸着肚子,“不痛,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你说,我怀的不会是哪吒吧?”
龙战文被她逗笑,“放心,管他是不是哪吒,出生了我一定狠狠打他屁股,让他慢性子……对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甜甜的红糖鸡蛋,酸酸的橙子,辣辣的鸡火锅,还有妈做的冰粉。”边说边咽口水。
徐璐:“……”这臭丫头酸甜苦辣咸都想吃一遍啊。
“成,我这就去买,你等着啊,马上就回来!”
“诶,等等,先问问大夫,能不能吃再说。现在哪有时间,赶紧打催产针才是要紧事。”医生说羊水有点少了,再不催产可能会有缺氧的危险。
“哦,对对,我先问问医生去,媳妇儿你等着啊。”
战文刚走,医生来看过,又继续做了别的检查,说要等评估以后才能决定能不能催产。于是,母女俩又等待起来。
“妈,我怕。”进梅紧紧抱住徐璐的手臂。
“怕什么,你看人家生孩子的这么多,谁不是安安全全生下来的?”其实徐璐也没底,以前对“生孩子”的概念就是老妈告诉她,哪个亲戚生了,跟着去看一下,买点东西看两眼宝宝就行。甚至有时候还会暗里吐槽这宝宝怎么这么皱,怎么这么爱哭,其间的痛苦与艰辛她从不知道。
现在,跟自己朝夕相对的人才是生产那个,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她对宝宝会长什么样一点也不关心,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
但这话并没有安慰到进梅。小姑娘咬着嘴唇,突然道:“妈,如果我……我出意外了,孩子就跟咱们林家姓,让战文回去孝顺他爹妈去,我对不……”
徐璐真急了,“去去去,说什么胡话呢,大夫就在这儿,不会让你有事的。”顿了顿,只能硬着头皮编了,“那年我生进荷,啥医院都没进过,孕期产检一次没做,在自个儿家里生都平平安安的,你现在条件这么好,检查一次没落,又住在医院里,大不了还可以剖腹产……”
进梅一听也是,跟以前比起来,她现在算特别幸福了。
“好吧,那万一……”
“没有万一,不许再胡思乱想。”
可能是太过紧张,身体比较敏感,没多大会儿,进梅就开始叫肚子痛。
可还没打催产针呢,徐璐也拿不准她是错觉还是真的要发动了,心急火燎跑去找医生。
“还早着呢,要能自己生,那肯定再好不过。”又让扶着她走动走动,爬楼梯,做点有助于顺产的动作,一直折腾到天黑……又不痛了。
夜里又痛过几次,一阵痛一阵没感觉的……徐璐猜这大概就是叫“阵痛”吧。她和龙战文陪护着,谁也不敢真睡着。
到第二天清早,又痛过几次,间隔时间越来越短了,大夫说先努力一下,试试顺产。徐璐当年是她妈剖下来的,爷爷说她小时候皮得小猴子似的,估计就是顺产的后遗症(真实性有待考据)。
“顺产好,以后臭小子不皮。”
进梅已经痛得满头冷汗,说不出话来了。
战文紧紧握住她的手,动不动就喊医生喊护士,人家都快被他喊烦了……这份紧张,徐璐也放心。左右自己等着也没用,不能替她痛,就说先回家一趟,把早就买好的襁褓奶瓶小衣裳的带来,母婴的都要拿,顺便再给药苗喷点雾。
她开得快,到李家村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升起。
“妈咋回来了,进梅生了没?”
徐璐知道今天这种情况,进芳也没心思上班,倒是没怪她。“估计就是今天的事了,我回来拿东西。”又问昨晚怎么样,他们不在家,没事吧。
进芳顿了顿,低着头说“没事”,徐璐也没放心上。见药苗已经喷过雾了,虫子也捉过了,她自个儿乐得轻松,刚把母婴用品打包好,宝儿就醒了,闹着要去看二姨的小弟弟。
“宝儿乖乖在家啊,姥姥明天带你去看。”小这个倒是好打发,谁知出门才发现,大那个已经爬车上坐好了。
徐璐:“……”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只能折回去把宝儿带上,门窗锁紧,又跟刘桂花打过招呼,才直奔医院而去。
也是合该有事。刚进医院,车子才挺稳,就见一个娇俏女人,笑嘻嘻的站车前,“云喜哥……怎么是你?云喜哥哥呢?”
徐璐摊手,你家“云喜哥哥”还在外省呢!你是他哪个妹妹?
而且,这女人还是见过的呢,就那天百货商场里拉着季茹的“表姨”。
“喂,我问你,云喜哥哥呢?你怎么开着他的车?”开玩笑,整个宣城县,季云喜那几辆车,别说车牌了,连车轮子她都记得一清二楚,隔着几百米都能认出来!
徐璐打量着她的衣服和胸牌,“不好意思,你是医院护士?”
女人骄傲的挺挺胸膛,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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