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子就粘在上面,他却看着远处,没发觉。
季茹想想阿姨说的,爸爸还是很关心她,这不,有爸爸在,妈妈都不敢打她了,还能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有了钱,她可以给阿姨家买台大彩电,让宝儿看动画片,阿姨也能看歌星唱歌跳舞。她们家厨房位置太低了,容易内涝,商量一下,不行就给厨房打层厚厚的水泥地板,或者掀了重盖。
总之,有了爸爸,就有了钱和安全感,就可以做许多想做的事。
所以,爸爸真好!
她踮起脚尖,帮爸爸毛衣上的树叶捡走,还主动问他感冒好点没。
季云喜一顿,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有诧异,有愧疚,还有欣慰……几种复杂的情绪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句:“没事。”
“阿姨那儿有很多药,我去给爸爸找感冒药吧?”她生病阿姨就是这么对她的,找药,倒开水,还问想吃什么,只要是生病时能吃的,她都能满足。
她终于有点大人模样了。
季云喜嘴角翘起来。“以后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或者跟你阿姨说也一样。”相信这聪明孩子能懂他的意思。
季茹笑起来,“哈哈,爸爸不用这么隐晦。”你能摸上阿姨的手,还是我出的力呢。
季云喜也笑起来,孩子嘛,就是要这么开朗阳光。
父女俩在后山交心不说,徐璐从来“肥水不流外人田”,要买鸡买蛋都上玩得好那几家。刘莲枝一见她就道:“春花快进屋。”
徐璐从善如流,见他们家小孙子正追着只大白鹅跑,就掏几个奶糖递给他。小子高兴红了脸,小小声声的道了声谢。
“我咋听说,你们家今天有人找茬了呢?”刘莲枝压低嗓音,她今天有事上街去了,等回来就听村里都传遍了。
“没事,就是小茹亲妈来过,闹抚养权的事呢。”反正她肯定会从别人口里知道,徐璐也干脆不瞒她。
徐璐看好,挑了一只黑脚母鸡,他们家老头子捉起来,用步条把鸡脚绑好,她给的是跟市面上一样的价格,刘莲枝又硬塞了四个鸡蛋给她,说是拿回家给宝儿补补。
知道进梅生了个大胖小子,商量到时候好吃酒……东拉西扯,完全就是中老年妇女的日常。但徐璐却适应得挺好,想到生机勃勃的药苗心里就热乎,觉着自己的日子也在欣欣向荣。
进芳正在灶上蒸米饭,见她抱着乌骨鸡,随口道:“这鸡补身子,给进梅吃正合适。妈你是没见到,小等等那精神头,所有小孩儿都睡了,就他一个人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看……诶,妈人呢?”
徐璐懒得理她,叫小赵过来杀鸡,妈的,烦死了。
小伙子见春花姐只叫自己不叫小刘,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姐你要怎么吃?黄焖还是清汤?鸡头要不要?鸡脚我来褪……”
徐璐想起季云喜那不舒服的胃,估计这几天在胶东没能好好吃东西,又熬坏了。“先熬锅鸡汤,再把肉捞出来,做个清汤涮锅吧。”
土豆和各种青菜是园里现成的,人多力量大,尤其是小赵小刘这几个壮劳力,太阳还没落山,鸡汤就炖好了。一个个吸着鼻子问“熟了没”。
宝儿是吸得最欢那个,蹦蹦跳跳着说“香香”。
徐璐才想起来,赶紧把他抱到太阳下,仔细检查了额头,见真没伤口,也没红肿。“告诉姥姥,头头痛不痛啊?”
“不痛,香香。”他一心只想吃厨房里的鸡肉。
徐璐彻底放心,给盛了半小碗鸡汤,放小板凳上,他自个儿就能“呼呼”的喝。
“姨姨,汤汤,香香。”徐璐抬头,见进荷挎着帆布包回来了。
“妈没事吧?我打扫完卫生才听说季叔叔去找小茹了。”
“没事没事,快把书包放下,怎么背这么多书,周末就两天时间,看不完不用背这么多的。”把白天发生的事大体说了下,顺便在她手臂上捏了捏,全是细细的硬硬的骨头,一点儿肉都没有。
脸色也有点青黄,鼻根眉间一层青黑……关键是,嘴唇周围也一层淡淡的青黑。徐璐现在的视力一眼就看出来,险些喷笑出来。
她憋笑实在是太别扭了,进荷疑惑,“怎么了?”
徐璐忍住笑意,“这个星期怎么这么黄,是不是熬夜看书了?饭也没好好吃吧?”
“没有熬夜,只是饭菜不好吃。不过挺便宜的,食堂承包给私人了。”
怪不得,吃惯了以前的公家食堂,现在别人怎么做都不习惯。不过,唇周冒小胡子,应该是雄激素偏旺盛的表现吧?徐璐下意识将眼睛放她脖子上,没有明显的凸起……放心了。视线往下,还是一马平川……甚至因为人太瘦,还有种内凹的错觉。
翻开书包,《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林海雪原》《海燕》……甚至还有本《红楼梦》,图书馆的标签还在呢。小丫头,原来是上次她说没书看,她就留心借回来了。还大老远的从乡里走路回来,怪重的。
“以后妈去接你啊。”
“不用,有车坐。”只是为了省钱,自个儿不愿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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