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叶曦直截了当地摇了头。
祁余脸色一冰,突然捏紧了缰绳,狠狠一夹马肚,马儿便长嘶一声,飞速疾驰起来,突然的速度差点把叶曦甩下来,慌忙抓紧了马鞍,伏下了身子。
风刮在耳边的声音呼呼作响,叶曦闭紧了眼睛,听到祁余的声音随风飘来。
“为什么?为什么想得起他,却记不起朕!这是为什么?”
叶曦被风刮得生疼,没有回话,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能赶快到达目的地。
郡主府内,田肆正在帮华莹晒一院子的茶叶,越晒越烦躁,于是转头看了眼“监工”华莹,她坐在摇摇椅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亮晶晶的阳光晒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光。
正是溜走的大好时机,田肆放下大大的簸箕,踮起脚尖就冲出了院落,直奔黄太师的住处而去。
那黄太师住的地方也是极好的,田肆在一座宫殿里找了又找,终于把还在睡回笼觉的黄太师提了出来,直接丢身上马。
黄太师还眯着眼流着梦口水呢,马儿向前一冲,差点没把他的心肺吓出来。
“哎哟狗崽子,你又要干嘛啊,放老夫下来!”老头子挥舞着双手,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能开口大骂田肆。
田肆脚下动作不停,仅有的一只手牵住缰绳,只有用脚死死按住摇摇晃晃的黄太师,以防他掉下去,现在没时间慢悠悠走了,得赶到他们前头去。
“太师,咱们不能再拖了,叶曦和皇上已经赶去白淮南的墓地了,咱们得去通知他。”田肆的声音里含着风。
老头子这才睁开了眼,一双眼睛瞪得浑圆,转头爆发出一声怒吼:“田肆你个狗崽子,白淮南现在是休养,不是瘫痪!看到他们来了,他自己不知道跑吗?你操个屁的心思!”
“诶?”田肆一愣,有些懵懂地抓了抓头发:“好像是哦。”
黄太师:“卒。”
这边两个人追了上来,那边两人已经差不多到了,当初白淮南去世的时候,是叶曦亲自选的这个地方,远离喧嚣,环抱大山,与春雨秋色同游,和天地万物共生。
下了马,踩在咯吱作响的泥地上,叶曦格外的安静,默默跟在祁余身后。
祁余或许心里还有气,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怕叶曦跟不上。
前面有一排排草屋,屋前有一袭清澈的溪流,噗噗而流,应该是山下的农户人家,他们端着簸箕或者木篮,或是晒着野菜,或是洗着被单,总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我好像来过这里,明明是一派生机的地方,可为什么我会觉得好悲伤。”叶曦突然喃喃开口,鼻头酸了酸。
越过草屋,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山丘,山丘之上长满了野花,风一吹过,便有不知名的香气飘了过来。
祁余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叶曦,那眸子里有太多情绪,似怜爱,又似痛心:“曦儿,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你去吧,看完了回来,朕……朕在这里等你。”
说罢便抬脚走了,只留叶曦站在原地,眼神望向那一座矮小的墓碑,其上刻上了娟秀的小字—白淮之墓。
六个字,简简单单,再无其他任何多余的字眼,却更加让人痛心。
叶曦脚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不敢向前,亦不敢后退,脑海里突然有太多画面,自己抱着一个人哭的样子,自己声嘶力竭地喊着恨他一辈子的样子,自己在大雨中疯了一般奔跑的样子,一幕幕回放在脑海里,一瞬一间,全都钻了出来。
“死了……白淮南死了。”叶曦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瘫在地上。
祁余站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天边的太阳缓缓落下,如一块巨大的蛋黄饼,散发出软色的橙黄光芒。
直到日落,叶曦才和祁余走出山头,两人并排走着,没有人开口,沉默依旧。
良久,祁余才扯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叶曦披了上去,淡淡言语:“以后别一个人来,你随时想来,朕随时有空。”
叶曦不说话,一心只想系好那金线的飘带,谁知道自己手拙,怎么系也系不上去,不禁有些急了。
“笨丫头,这都不会系,没有朕,朕看你怎么办?”祁余站到她面前,细细替她系起来,垂下脑袋的黑色阴影很浓,遮住了叶曦的眼睛。
叶曦脑子还有点昏,也就有什么说什么了:“皇上为何对微臣这么好?
祁余一听乐呵一声,再也是忍不住了,最后用力一系,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直接就亲了上去,动作格外霸道,充满了占有欲。
他像饿极了的野兽,一直不停啃咬着她的唇瓣,似乎想将这些天来所有的憋屈隐忍通通发泄出来,直到最后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有些呼吸不畅了才松开她,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恶狠狠地宣誓主权。
“叶曦,你如若再记不起朕,朕就亲你一次,看着你为别的男人流泪,你知不知道朕的心里有多煎熬,朕早就熬不住了!”
叶曦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浑身已经发麻发软了,嘴上也麻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毛毛的月牙像给月光都镀上了一层细细的绒毛,照在人身上,倒觉得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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