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稚初先前回去同祖父提起过齐子钰,祖父看过复盘,也惊讶于她小小年纪在棋艺上的天赋,那张如岚果然是经多人指点,极力钻研过那本残局的,便是这样也没能赢过,只能说这齐家姑娘当真是天赋异禀。
金稚初这次便有意留心齐子钰,看她提笔蘸了墨抬起头来,两人视线不经意交接而上,金稚初看到她眼中露出的一点好奇,随即又见她以手摸了摸脸,好似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对。
金稚初笑了起来,上前掏出手帕替她擦掉脸上沾染的墨迹。
“金姐姐为什么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金稚初只好移开了视线。
所有镌写的诗词都交上去了,主评是上一次春闱的探花郎,现在的梁大人,他的文章最是花团锦簇,也合该来品评这次的诗。
他这里只是初筛,选出十来个拔尖的,真正的魁首还是要靠大家的讨论。
他与自家兄弟一道看了众多诗词,看到有一叠时眼前一亮。
“这……这是。”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他急忙翻到纸张背页,“八组?八组是哪一组?”他扬声喊道。
“是我们,是我们。”何靖予要跳了起来,“是不是我的诗太好了,嗯……第三张,第三张是我的。”
其余人都笑起来,梁大人却看向金稚初,正色道,“原来是金姑娘这一组。”
金稚初点头,施了个礼,“梁大人忽然提起我们这组,可是有什么不对?”
站在梁大人身边的人赶着笑而开口,“什么不对,太对了,金太傅家的姑娘名不虚传啊。。”他说着上前就要作揖。
金稚初一头雾水,她还是清楚自己的水平的,马马虎虎,不过勉强还行罢了,哪里当的起这样的夸奖,故而犹豫道,“你怕是搞错了,我是那第四张,剩下的是其余妹妹所作的诗。”
周围人早围了上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诗句,让他们几个如此惊喜失措。
“不是诗,不是诗。”那梁家子弟又急道,“是字,是字,这一手的好字啊。”
有人要来拿,梁大人抓在手中不肯放开,生怕他们不小心弄破了,好说歹说,拿了一张过去传阅。
“这字很有东晋文人风骨啊。”有人赞叹。
“我觉得有点靳安的味道。”又有人接过纸张,将它拿到那悬挂着的字画旁比对,一众人呼啦啦围上去,左瞧右瞧,那人一直举着倒也不嫌累,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何止。”梁大人笑意盈盈,“你们看我手中的几篇,真是各有千秋啊。”
“行,草,楷,篆,甚至还有女子不常使用的馆阁,依着诗文风格变化不一,游龙若凤,转换流畅,文笔风流啊。”
“所以,这到底是谁写的?”
这话一问出,众人齐刷刷看向了金稚初几人,眼中的狂热实在令人害怕。
大伯母家的两个姊妹哪见过这架势,寒毛差点竖起来,两人毫不犹豫一同指向了齐子钰,“是我们九妹妹写的。”
竟然是她,年纪轻轻,家世也并不显赫,竟然有此等笔法。
“她的棋下得很也好。”有人嘀咕道,“我回去后和家兄一步步复盘,看了许久,那落子布局真可谓是构思灵巧啊。”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敢问姑娘师从何处?”
“家师已经过世许久了。”
“过世许久……靳安吗?”那人惊呼,“是靳大家?”
“没错。”齐子钰点头。
“齐九姑娘这几张诗是否能……”好字总是难求,那人心中意动,自然想要求了那些字好回去临摹。
“她们愿意的话,你随意。”齐子钰示意诗的主人还在后头,还是要问过她们,不过组内其余人早看呆了,那还顾得上自己被冷落的事。
这就是得了允了?那人分外激动,正要上前询问,就被后头一个女孩子喝止,“韩表哥不要胡说了,我们闺阁女子的诗句字迹手稿怎好外传!”
那姓韩的学子反应过来,苦下了脸。
“所以还是给我罢,我是女孩子,拿回去临一临倒也不要紧。”刚刚说话的姑娘转过头,对着齐子钰的时候瞬间又变了脸,甜甜一笑,“齐家妹妹你说对吗?”
“董时令,你一向不拘这些繁礼,我倒怎么今日你改了性子呢,却原来打的这主意,我跟你说想都别想,你们家老子还弹劾了齐姑娘大伯呢,人家送谁也不会白白送你。”
“是啊,何必拘泥于这些繁文俗礼,天下文人一家,这种时候没必要讲什么男女大防。”又有才子急急插话,“我觉得该给懂的人才是,我家中字帖就无数,这一笔一画为何如此又是为何……”
这人絮絮叨叨还要说,又有人不耐,听不下去而打断,场面顿时混乱成一锅粥,各种毛遂自荐又互相攻击,闹得不可开交。
各家贵公子,文人才俊简直是各显神通,搞得这大殿门□□像个菜市口。
何靖予目瞪口呆,低声对齐子钰道,“天呐,这真的事你写的吗?你怎么写得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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