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能诊出喜脉,也就一个多月而已。皇后微微吸了口气,这才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唉!
真的就真的吧,无论如何,有孙子了也是喜事,皇后顿了顿,又疑问道,“她今日怎么没来呢?莫不是胎像不好?”
赵氏尽力装着贤惠大度的样子,道,“母后别担心,府医说了,她就是身子有些虚,又加之昨日知晓了晏家的丧事,一时承受不住,才晕过去的,这会儿早好了。今日是王爷担心她路上颠簸,对孩子不好,所以就叫她留在府中休息了。”
语声中不乏酸意。
皇后却只当没听见,颔首道,“那就好,叫她府里头好好养胎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回头本宫赏她些什么东西,你给顺路带回去吧。”
这话一出,赵氏明眼可见的一顿,脸更僵了。
却也没有办法,依然只得恭敬应是。
皇后看在眼中,想说些什么,但毕竟还有外人在场,不好开口,便咳了两声,朝拂清看了一眼。
拂清其实还想听下去呢,但也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得自觉的起了身,跟皇后道,“妾身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就不打扰娘娘,先告退了。”
皇后自然不会挽留,只颔了颔首,便由着她退出了殿外。
眼看人走远了,皇后这才重又看向赵氏,问道,“你怎么样了?怎么叫晏氏抢了先呢?”
赵氏一怔,立时再也绷不住面色,噘嘴道,“母后有所不知,自打成婚之后,那个晏氏天天变着花样缠着王爷,眼看王爷都不怎么到臣媳这里来,臣媳也是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叫她抢了先了。”
这话说得,仿佛萧瑀是个沉迷于女色的昏庸之辈一般,皇后一听就不高兴了,凉声道,“身为女子,学会笼络夫君的心,是最基本的本事,瑀儿不去你那里,还不是自己的问题?这事儿有什么好抱怨的?”
赵氏一怔,这才明白说错了话,赶忙垂首道,“臣媳知罪。”
皇后这才舒服了一些,又叹了口气,道,“本宫前两天也提醒过瑀儿了,他会收敛的,但这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本宫也帮不了太多。不过现在晏氏有孕 ,于你正是好时机,你加把劲儿吧。”
赵氏只得乖乖应了声是。
二人又随意说了些话,时候已是不早,赵氏便自动起身告了辞。
自然,皇后并未忘记要给晏明云的奖赏,叫宫人们一并跟着赵氏身后,送去了安王府。
回去的马车上,赵氏犹自愤愤不平,道,“我来替她回禀,还要我把赏赐带给她,她倒是舒服,只管等着便是。”
身边的丫鬟盼红听了,赶紧劝道,“主子别气了,皇后娘娘还是向着您的,再说,她这一有孕,必定再伺候不了王爷了,您趁这个机会赶紧笼络王爷,没准儿很快就能有了呢!”
话虽这样说,可赵氏却还是不舒服,哼道,“有了又怎么样,等生出来,还不是比那贱人的晚一步?”
盼红一噎,只得又劝道,“晚一步那也是王爷嫡子,不一样的。”
语罢又朝她使眼色,示意隔墙有耳。
赵氏一顿,便没再说话,只长长的出了口气,靠在榻上,疲惫的闭上了眼。
~~
京城西郊,锦山。
冬日的山林,遍地积雪,鲜有人至。
傍晚时分,有一人骑马,一路踏过林中落叶,停在了一处宅院前。
来人身穿玄色衣袍,几乎要与暮色融为一体,因此,一路并无什么人注意到,而等他入到院中,便立时有人跟了上来,唤道:“青峰见过堂主。”
来人嗯了一声,径直进了房,身后人也赶紧跟上。
待到把门关好,确定周遭没有闲杂人等,来人才将兜帽除掉,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三十多岁的年纪,面部的轮廓还算看得过去,但一双眉眼却染着难言的凶意。
尤其来到此地,他已经不再是朝廷的五品守备,而是成了江湖上的顶级杀手组织,寒雨堂的堂主,那种凶意,就更甚了。
他在房中坐了下来,方才说话的青峰则赶紧奉了热茶,他接过,喝了一口,而后问道,“怎么样?关于那入骨绵,可查到线索了?”
——去年冬,他狠狠栽了一个跟头。
明明是去安王府赴酒宴的,谁料竟会突然中了迷药,以致于他控制不住理智,与公主府的那名丫鬟当场淫.乱了起来。
哪知却又正被皇帝碰上……于是,他彻底丢了驸马与大将军一职,沦落成了一名五品的守备。
事后,他命人多番查探,终于查出,自己当时应是中了一种名叫“入骨绵”的顶级情.药。而很明显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有人在故意设计陷害与他!
他好不容易才攀爬到荣华顶端,如今却如此措手不及的被人一脚踢下,这口气,如何能咽的下去?
所以他派了堂中大部分的人手,几个月来,不做别的,就是去查探这入骨绵的来源,打算以此办法找出那害他之人。
——毕竟那日赴宴的宾客皆是皇亲国戚,如若去查他们,极易暴露自己。
所以,他只能从这入骨绵下手了。
他话音落下,青峰立即答说,“属下已经查到了些线索,此药原产湘西情人谷,为其谷主招揽信众的秘药,但去年春,曾有人突袭此处,将谷主砍杀,信众们受惊,四散而逃,自此以后情人谷便也不复存在了,其仅存的秘药,也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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