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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之后,因为不能再料理政事,宣和帝早已搬离了启明殿,住进了偕春园,此处安静闲适,比起启明殿中的庄严压抑,很显然更适合养病。
今日,不止宣和帝在此,众妃嫔与皇子公主齐聚,皆在等着两位新人的驾临。
时候不久,随着宫人们的亮声通传,就见新婚夫妇迈进了殿中。
二人先向宣和帝行过大礼,萧钧的俊美自不必说,宫中众人已经对他很是熟悉了,倒是拂清,今日算是正式亮相,难免引人注意。
当然,从前她做萧钧侧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露过面,只不过此时着装隆重,远胜那时,所以当众人再度看见她,还是难免惊艳。
一时间,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奉承,一众妃嫔们纷纷夸赞二人郎才女貌,又有其余皇子公主们纷纷上前恭喜二人新婚,唤拂清长嫂,场面看来极是热络。
拂清作端庄状,面上又有新嫁娘的娇羞,含着笑一一应了下来。
依照规矩,本来还该有一场家宴,但宣和帝身体不便,也不喜嘈乱,就叫免了,众人也没什么意见,向他行过礼后,纷纷告退。
萧钧也原欲打算带着拂清离开,却被宣和帝留了下来。
他微有些意外,却见父皇颇为费力的张了张嘴,跟他说了句什么。
他没有听清,只好又去看高贺,高贺帮着译道,“殿下,陛下打算册您的母亲为皇后,在询问您的意见……”
皇后……
听清这个词,萧钧与拂清俱是一怔。
二人相视一眼,目中皆是一片复杂,而宣和帝却目含殷切,等着他的回答。
萧钧微微斟酌一下,只得道,“父皇,这不是小事,何况关乎母亲,儿臣得先问问母亲的意思……”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若母亲不愿,儿臣也并不能左右她的意见。”
话音落下,只见宣和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又颇为费力的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
二人见状,便也行了礼,退了出来。
一路往东宫行去,拂清想起方才所见,忍不住叹道,“看来,陛下还是没有彻底死心呢!”
语罢去看萧钧,只见他也叹了口气,停步来问她,“你觉得,母亲会同意吗?”
拂清摇了摇头,“难呢!人不对,就算当了皇后,又能如何?如今这般情景,师父还能指望陛下怎么样嘛?再说那满屋子的嫔妃,看着都头疼!更何况,师父是那等在乎虚名的人吗?那日都没有原谅他,今后就更不可能回头了。”
萧钧闻言也点了点头,面上却并不太轻松。
拂清看在眼中,忍不住有些心疼,安慰道,“你方才说的对,这事要看师父的意思,就算师父不愿,与你也没有关系,你犯不着有压力。”
她时而狡黠,时而贴心,萧钧看着她此时一脸关怀的模样,忍不住心间一暖,欣然一笑道,“好,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去看看母亲可好?”
去看师父,拂清自然没有意见,当即点头应下。
萧钧便执起她的手,与她回到东宫换了便服,而后,又一同坐上马车,赶往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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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的小夫妻依偎在一起,乏味的路途都变得有趣多了,仿佛没过多久,就到了地方。
麓园这里也早已等着了,二人一下车,便去了母亲面前。
儿子与徒儿大婚,无尘自然高兴,平时素淡已久的人,今日也终于换上了带颜色的衣裳,显得精神十足,拂清与萧钧二人来到面前,问过好后便行礼磕头,如在宣和帝面前一样,礼数毫不马虎。
无尘含着笑,打量二人一眼,见二人甜蜜都洋溢在了眉眼之间,颔首道,“你们历经波折,如此终成眷属,我也就放心了,今后无论顺遂与否,要时时记得今日,不忘初心。如此,才能长长久久。”
话语虽简单,却极有道理,拂清乖乖点头,“弟子一定谨记在心。”
她恭恭敬敬,本也是在师父面前用惯了的语气,哪知话音一出,却见屋中几人都挑眉看她,立在师父身旁的同叔笑道,“傻丫头,都过门了,怎么还不知道改口?”
“改口?”
她愣了愣。
萧钧也咳了咳,握起她的手,道,“要叫母亲才对。”
拂清反应了过来,不禁有些面红,然而面前的师父,却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她于是顿了顿,鼓足勇气,唤了声,“母亲……”
不知为何,这一声呼唤出口,竟有些鼻子发酸。
而再看面前的师父,也是颇多感慨的样子,含笑点了点头,又从一旁拿出一样帕子包着的物件,递到她手上,说,“上回给你的,姑且算是嫁妆,今次的这个,是为娘的见面礼,从今往后,你就我的孩子,收着吧。”
拂清乖乖接了过来,只见那是对玉镯,内里还刻着小小的“金”字。
想来,该是当年师父还在淮国王室中时留下来的。
这可着实宝贵,她有些惊讶,又实在感动,只好重重点头,应了声是。
自此以后,生命里又多了一位母亲,且是将她从小养大,又传授武艺的人,她真该感谢上苍,给她与萧钧的这段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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