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痛,眼泪就越来越多,她低头,眼泪不小心落到膝盖上,眼泪咸的,她觉得膝盖一麻,刺痛变成了钝痛。都不好受。
她想站起来,怎么的得先离开这儿,一使力气,她立时喊了出来。
近处的那几户人家又亮了起来,发电机轰轰工作着。
李清澈突然放声哭了出来,声音不大,她只想着哭一会儿能分散下注意力。脸上有汗,混上眼泪,她觉得难受极了。
再拿了手机出来,她摁到最近联系人,点了那个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号码。
缓了一秒,电话一声一声响了起来。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接。
响到第五声的时候,手机没再响。电量耗尽,直接转了圈关了机。
李清澈反倒不急了,电话打出去,她忽然平定了心情,膝盖疼过了一阵,不动,就没那么疼,只是再站起来就更困难。
她静静坐了好一会儿,眼泪又开始流,她用手背抹掉,它又固执流下来。
不只是痛,这一摔,把她所有的委屈跟痛苦全摔了出来,到后面,她小声地哭,一边哭一边用了力气要站起来,膝盖一弯,痛就袭来,她来回试着,想让膝盖适应绵绵不断的痛感,可就是不行,她太痛了,她的膝盖,连着她的心,痛得她一张脸皱在一起,眼泪顺着下巴流到脖子,再流向衣领里。
站不起来,她就索性放弃。坐在那儿不再动。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将背着的小包顺正,拉了拉链把手机装了进去,手伸进去,触到了个硬盒子。
她把盒子拿了出来,借着外面微弱的光打开,隐约看见躺在盒子里的项链。她手捏住吊坠拿了起来。
是小小一只金鱼的形状。
以前两个人一起看过一部伊朗电影,电影里的小孩子们为了把鱼带去他们清扫干净的井里面,几个人托着一只破了洞的缸跑,跑到一半,缸破了,鱼散了一地,几个小孩子边哭边一只只捡。
李清澈看得泪流满面,黄徐嘉给她擦干净,亲她的脸,说“以后我们也养很多鱼”。从那以后,他们买什么小物件都爱挑鱼的形状。
他说这条项链是从澳洲带来的,说它独一无二,她信,她一直都相信他。
可她多蠢啊,编些无中生有的话去刺伤他,伤得他不再上前。
这屋子给她辟出了一方私人天地,她没了顾忌,将项链握在手里,任眼泪落了下来。她分明不爱哭的,可今天,她哭得实在太多了。
她抹掉,接着哭,再抹。若有旁人在,估计要笑话她了。
李清澈低着头,忽的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推门声,她止住眼泪,转头看向外面。安静一会儿,接着是车子的引擎声,车子开进了院子,前照灯亮着,直直射进房子。
她不敢动,害怕与隐隐的期待交织。
关门声,再是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李清澈吓得往后挪了挪。
“李清澈。”
声音一出,李清澈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在里面么?”声音带着焦虑。
从里面往外看,一束光在晃来晃去,似是在寻找。
脚步声到了门口,那束光也聚在了一处。
黄徐嘉推了虚掩的门进来,他手上拿了手电筒,对着里面晃了一圈,向左,接着又立马向右回去。
他看到了她。
他几步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来。
李清澈始终不出声,她怕她一喊他,自己就要崩溃。
黄徐嘉打着手电筒将她全身照了一遍,最后在膝盖上停了下来。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去。
“李清澈,你是不是真傻了?”他语气里有无奈,也有宠溺。
李清澈感受到他的气息,听他问她还摔到哪了,她也不应,手放在腿上,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
黄徐嘉问不出什么,既担心又觉得奇怪。
“你别吓我,说句话,”他靠过去,脸触到她鼻子,“告诉我,哪里痛。”
“黄徐嘉。”李清澈总算出声,出声的同时顾不得痛,膝盖触地整个人突然跪了起来,她两只手勾住黄徐嘉脖子,将他往下拉,没半点停留地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她用力亲,他就躲。
他被突然勾住,重心不稳,她像是要把一身的气都传递给她,亲着又往他身后扑,两个人彻底躺到了地上。
黄徐嘉伸出手去扶她的腰,把她推开一点,再对准了亲下去。
他注意着她的膝盖,不让膝盖再被什么碰到。
李清澈却半点不配合,整个人往他身上压,舌头扫到他唇角,又伸到他嘴里。他只好一边配合着她亲着,一边抱住她,直起腰的同时把她横放到自己腿上。这样便不怕触到她膝盖。
她仰了头,胡乱亲着,一会儿是他的嘴唇,一会儿是下巴,一会儿又是脖子,亲得毫无章法。手也不安分,掀了他的衬衫衣角摸到了他背后。
他倒吸一口气,硬把她推开。
“你确定要在这儿?”他大口喘着气。
李清澈胸口起伏得厉害,说话声音已经沙哑,“你不想?”
黄徐嘉低头,鼻尖抵住她鼻尖,“李清澈,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李清澈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随之又点了点头。
52书库推荐浏览: 果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