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等等仔仔细细将李部之检查了一番，又说了几句安慰话，把老人家说得乐呵呵的。
胡文辛在旁边从食盒里乘了一碗粥出来，李部之已经恢复了大半，哪会接受喂食，自己喝起来。
唐等等看看时间，欲要离开，胡文辛跟着她出来。
“下班后有时间么?”
唐等等侧头，“清澈要回家住?”
胡文辛知道清澈要是在医院住，唐等等是自然不会出医院的。
“她没说，一起出去吃宵夜吧，难得聚在一起。”
唐等等没犹豫，点了点头。
刚要迈步出去，不远处电梯门打开，李清澈走了出来，看上去一脸很疲惫。
唐等等早上有手术，一早起来，她也跟着洗漱，说是约了客户见面，见面地点很远，得提前过去。去了一天，现在才回来。
“爷爷怎么样啦?”李清澈走过来随意把手圈住唐等等的肩膀。
“没什么大碍了，要是愿意，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胡文辛重复刚刚唐等等对李部之说的话。
唐等等点着头，“谈得怎么样?”李清澈脸色看不上去不算好，怕是谈得不算愉快。
“就那样，”李清澈似乎不想谈，结果又气呼呼地开口，“我真是好话说尽了，最后还是江曳析一个电话过去搞定的，敢情我跟他说一天都白说了。”她今天也算是知道江曳析金贵的身份了，想着也是，跟宋枫他们那么熟，非富即贵。她应该高兴才是，遇着一个有钱有势的老板。以前知道他不简单，事实她还是低估了。
唐等等想说能借你那么一大笔钱的人，自然是有钱有势的，但碍于胡文辛在旁边，没有说出口。一开始清澈就嘱咐她先别跟胡文辛说借钱买车的事，他要是知道了，估计要发火，至少要等到她回水光，那样胡文辛想发火也没处发了。
“你老板……”
胡文辛话还没说完，走廊另一边就有个小护士喊唐等等，唐等等边应声边往那边走。
“我老板怎么?”李清澈见唐等等跟着小护士进了病房，把视线转回来。
“就上次在你们公司对面饭店那个?”
“嗯。”李清澈也不记得那次胡文辛去水光干嘛，反正是得闲跟她见面，两个人在工作室对面的饭店吃饭，正好江曳析跟客户也在那儿吃，礼貌性地远远跟胡文辛打了招呼，还顺手帮李清澈结了账。脸他也没看清。
“虽然你嘴上总抱怨他，不过我感觉挺好的。”胡文辛是警察，观察能力自然很强，看人也比较准。
李清澈才不会认同，刚刚回医院路上江曳析打来电话，好一顿奚落，之后又催她快回水光上岗。
李清澈虽然是请了假，但也没完全丢下工作，至少跟客户谈过了。何况江曳析自己人还在浪朵，李清澈自然不会吃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一套。
“我跟爷爷聊聊天，不许进来。”李清澈伸出食指晃一晃，一副威胁的架势。
胡文辛没反应，坐到了那排长椅上。
李清澈看了一眼病房门，有些无奈，想着待会儿要说的话，一时紧张了起来。
本来昨天跟黄徐嘉谈完回病房要说的，李清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黄徐嘉也不问，没待多久便走了。明天一定说，李清澈这么自我商量着。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决绝地提出要说的是她，现在要说了，畏畏缩缩的也是她。
“磨蹭什么?进来。”
许是早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又迟迟不见人进来，李部之倒成了沉不住气的那个。
李清澈不敢怠慢，立即开了门进来，人直接往床头边的椅子上坐，好一会儿也没抬起头。
“好些了吧，爷爷?”终归是抬起了头。
李部之笑着摇了摇头，“也用不着心虚了，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了。”
李清澈心下诧异，脸上却是没露出半分端倪，“知道什么?”
“哼，”李部之别开了视线，没再看孙女，“还给我装糊涂呢?”
李清澈又低回头，想着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部之自然懂孙女的心思，“你们呀……也没必要瞒着我，我还逼你们结婚不成?终归还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也该自我反省，给你们太多压力了。以后呢，我也不管了，既然已经分开了，就别婆婆妈妈的，也没必要弄得不认识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没得那么多不痛快。”
“爷爷……”
“徐嘉也没说你们为了什么分开的，他今天一早儿过来，说是有话跟我说，我看他那架势，准不是什么好事，谁知道呢，会是这样的，清儿啊，我是认准了徐嘉不假，可也是看你们两个心意才这么认的，这事儿呢，我听了肯定不会高兴，我也知道你们瞒着是希望我乐呵，以后啊，以前怎么对徐嘉的我照样怎么对他，你们啊，我也不会再说什么，这事儿就这么翻篇让它过去，分开了，再处就是了。”
李部之这个反应，李清澈是没预料到的。她以为他会发一通火，她也做好了准备来接好这盆火。可现在这样了，李清澈又觉得这才是李部之本应该有的反应。她的爷爷，自然是站在她这边，再怎么中意黄徐嘉，也是因为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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