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澈现在一个人，也还是觉得逼仄，她想着把办公桌往墙角移一点，才一个转身，桌角那堆半米多高的书就被碰倒，全摔到了地上。
李清澈低呼一声，叹口气弯腰开始捡。
她觉得自己倒霉得很，也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了。
唐等等看的书李清澈根本看不懂，上大学的时候，唐等等也会背一箱子的书回家看，李清澈凑热闹看几眼，除了几个医学英语单词拼得出来，其他专业句子她看了都头痛。她开玩笑，“这本书最吸引人的地方也就封面上这几根药草，看着新鲜。”唐等等告诉她这是什么什么药，她哪记得，听过就忘了。
没想到唐等等现在还在看这本书，封面失去些光泽，连着那几根药草也没那么新鲜了。
她把书捡起摞到桌上，再转身去捡剩下的，触目可及的却是一张照片，安静躺在几本书上。
唐等等还真是念旧。
李清澈笑笑。
这照片是高中毕业时候拍的。班级毕业照后大家又都赖着照相师傅给拍小团体照，照相师傅估计也不是第一回 给毕业班照相，知道大家临近毕业，想留些好看的纪念照。
这张便是胡文辛提议拍的，当时李清澈被晒得满头汗，班级照拍完她立马拉着赵静衬跟唐等等往阴凉的楼道里躲，还在半路，就被胡文辛喊住了。
“我们几个拍张照吧。”胡文辛眯着眼站在太阳底下，平和说着。
几个人便去找照相师傅，照相师傅看一眼几个人，让等一等，说大家都排队呢。
等了等，轮到他们，几个人往照相师傅对面站好。
照相师傅开始指挥。
照相师傅说，“两个高个子女生坐椅子上吧。”
赵静衬跟宋柳便一人一把椅子坐下。
照相师傅说，“两个男孩子站椅子后面。”
胡文辛跟黄徐嘉便移到椅子后面站好。
照相师傅说，“短发齐刘海的女生站我右手边的椅子旁边。”
唐等等便移到赵静衬坐着的椅子旁边，胡文辛的左前方。
照相师傅说，“剩下那个女生知道站哪儿吧?”
李清澈觉得这照相师傅挺有趣，忙点头站到另一把椅子的旁边。
照相师傅又说，“不比个手势?”
于是几个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地扬起一只手来，却都做不出手势。
照相师傅笑了，“我也没说你们一定要比手势啊。”
宋柳跟赵静衬听言又双双比了“V”，李清澈看一眼左边的唐等等，她似乎不太愿意，但也是比了个“V”，胡文辛倒是没动。
“你不比?”黄徐嘉问站在右前方的李清澈。
李清澈还没回答，那边照相师傅便说，“照了哈!”
随着照相机发出“咔擦”声，李清澈右肩上多出一只手，用余光能看到，手比了个“V”。
黄徐嘉说，“那我替你比啊。”
黄徐嘉说这话的时候，左手也伸了出去，手肘撑在了胡文辛右肩上。
至于胡文辛干了什么，李清澈当时没看到，之后从照片上确认，才知道胡文辛当时也不是木头，画面定格那一刻，胡文辛伸出左手轻轻拢住着唐等等的肩。从照片里看，甚是亲昵。
“这模特质量还挺高哈。”照相师傅这么一说，围观的学生都笑了。可不嘛，唐等等可是公认的年级花，赵静衬跟宋柳都是将近一米七的个子，大家羡慕的那种高挑型，黄徐嘉跟胡文辛两个男孩子都在篮球队打前卫，个子高，看上去精神，长得还不赖。至于李清澈嘛，不算难看，站在这么一堆好看的人身边，似乎也好看了不少。
那时候真年轻啊。李清澈感叹。
她捻住相片一角，手上触感告诉她这照片挺厚，歪头一看，后面竟然还有一张尺寸小一些的照片。
她无意侵犯唐等等的隐私，谁知这两张照片只是虚粘着，她本就没用力，两张照片也没完全顺着边角放好，后面那张照片掉回到地上。
虽是陌生的照片，李清澈却是早猜到的。
第14章
江曳析驱车到达医院的时候是傍晚五点半。他再拨李清澈的电话，那边依旧没接。他很少来医院，也不知道找人该去哪儿找。
他找到前台，前台笑眯眯看着他。
“请问，在这儿能问到患者的名字么?”他还没想好措辞，问题一出去，自己都觉得这问题不清不楚。
“是找人?”
江曳析思考了几秒，又问：“医院有叫唐等等的医生么?”
前台立刻敛了笑，原来又是位让唐医生头疼的爱慕者。
“叫唐等等的人多了去了，您说的是哪位呀?而且我们医院医生那么多，我哪记得住每个医生的名字?”
江曳析一时有些头疼。
后面有人喊前台的名字，江曳析见面前的人循声望去，下意识也跟着转了头。
前台小声嘀咕了一句。
江曳析见来人，眉头舒展开来。
来人正是刚做完一台手术的唐等等，她太饿了，喊了外卖，正好下来取。看每天替自己收东西的前台似乎遇到了点麻烦，便过来瞧一眼。
前台一时喊不出唐等等来。喊也心虚，不喊也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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