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这么早回学校?今天我弟弟也回学校。”
“嗯,学校有事。”
文小西觉得有点奇怪,按照常理来说,往常她和夏乔还有言叙之间的对话基本上都是直接说有什么事,说得具具体体的,只有这样一句“学校有事”,像是在回避什么,不过文小西没有细想,现在,言叙和南方的事,已经占据了她的脑子。
“哦,那倒是巧了。你看见他帮我照顾照顾他啊。”文小西想起当初林夕说他被A大录取的时候,她很是庆幸了一阵子,心想,这下好了,夏乔在那个学校,当林夕的学姐,她文小西的弟弟不就是夏乔的弟弟嘛,多少要照顾照顾的,就放心多啦。
夏乔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微低着头,嘴唇轻抿,俊秀的侧颜叫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骨节分明处,绕着一串暗红色的珠串,已经被温润的泛着微微的柔光。
估计她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了,那边文小西喂了一声。
“嗯。”夏乔轻轻答应一句,收回眼光,“你找我有事?”
“嗯,有事。”文小西沉默一会,复又开口:“言叙找过你吗?”
“找过,她打算拒绝他了。”只要关于言叙,文小西关心的,还能有什么。
“为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
小西默认,的确,她很清楚,言叙顾虑的,并不是什么小问题。
文小西没说话,夏乔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早该知道这个结果,我说了他俩不合适。”
“我先挂了。你找找林夕,我看这时间,他应该也到火车站了,你跟他一起吧。”
夏乔又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发现他也在看她,嘴角噙着微笑,棕色的眸子温柔的像水一样。
“好。”夏乔少有的语音温软。
文小西又是一阵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夏乔该有的语气,她总是老气横秋的端着一副成熟稳重的架势说话,仿佛指点江山一般。
“夏乔,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一样?”文小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她。
“没有啊,我不是一直这样么。”夏乔说着眼梢瞄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那好吧,我挂了。”
“嗯。”
“我姐姐吗?”挂了电话,林夕问她。
“嗯,又让我照顾你呢。”
林夕笑了,笑得阳光温柔:“她总觉得我要别人照顾。”
“嗯,她觉得谁都需要照顾,除了她自己。”
“其实我觉得,周南方也不适合我姐。”林夕了解文小西,又聪慧,虽然文小西从没跟他说起过周南方,但他只消看见一次文小西看见周南方的状态,就猜了个七七八八,何况有一次,他去找文小西的时候,她不在家,便在她房里胡乱翻书看,无意间看到了文小西的日记。
“因为她总是太过在意别人,太过关心别人,就总是会忽略了自己,性格又太好强,所以,我觉得她需要一个关心她多一点的人。周南方性格沉郁,沉默寡言,太过是非分明,我姐姐要是跟他在一起,早晚会受委屈。”
“你怎么这么清楚?”夏乔没有想过那些,只是在她眼里,对于周南方,分明是文小西爱的更深些。
“其实我觉得周南方跟言叙是适合的。”林夕答非所问。
“嗯?”在夏乔看来,如言叙和周南方那样的差距,在一起必定会受到言叙父母的反对,阻力太大,然而以言叙的性格,她是不可能违背她父母的意见的,所以其实这件事情就完全不可能,她们若是能够在一起,除非言叙爱周南方爱到死去活来,非他不可,但是,在夏乔看来,并没有。
夏乔喜欢凡事先琢磨坏的一面,将那坏的一面看透彻,然后去预估自己能否战胜和接受,如若不能,她从一开始就会放弃。
林夕看夏乔微抬了眉毛疑惑的看着他,总是一本正经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可爱,轻笑一声:“排除外因,言叙那样的女孩子,只要跺跺脚撒撒娇,就能死死吃住周南方,就算他是非再分明,再有道理,也没有用。我姐姐却太好强,她做不到。”
林夕说得没错,排除外因,的确如此。但没有什么因素是可以排除的,所有因素都会被考虑。
林夕说的外因,是周南方的家庭。
第 12 章
周南方并不是他们这个地方的人,他是很小的时候随着父亲一起搬到这个村子的,他们搬来的时候,就只有一父一子两个人,他的妈妈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也从未提起过,仿佛不存在一般。但是那个时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总是能够捕捉到一些影子,虽然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捕捉来的。
周南方的父亲看起来是个一表人才的斯文人,虽然到了这里以后,也同这里的人一样劳作生活,但是他骨子里的学识气息,却掩盖不掉,衣服永远清爽干净,头发也绝对不会油腻杂乱,虽然缺少一个知识分子标配的金丝框眼镜,但颇为细致的行为举止,已经让他足够与众不同。
传言,周南方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家贫,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他自小聪慧,在那个教育资源还十分贫乏的时代里,仍然考上了大学,他母亲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送进了学校,再也支撑不下去,病倒了。要为母亲治病,但又不愿放弃学业,走投无路的他,娶了一个天生智力有问题的女人,也就是南方的妈妈,生下了周南方。南方妈妈家里经济条件颇好,解决了他当时的经济问题,让他得以继续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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