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内心的雀跃完全展现在脸上,开心无以言表。
“睡吧。”文小西伸手关了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颜忆的床也不大,堪堪能够挤下她们两个人。
文小西躺了一会,身边的小人已经发出均匀轻柔的呼吸声,她没多大睡意,相比于在学校的时候,她提前了两个小时上床。
不敢翻身,不敢动来动去,怕吵醒颜忆,伸手从旁边的柜子上摸到手机,给颜非发了短信。
“颜忆睡了,颜老师你到哪里了?”
四个多小时的车程,颜非才开到一半,这会正在高速上,手机亮起来,颜非眼神扫过去,屏幕上方显示文小西,他伸一只手去点开屏幕,看完信息,没有回复,前面马上下高速,到服务区了。
车子驶进服务区,颜非拿了手机点开,回复文小西信息。
手机滴滴两声响了,文小西朝颜忆望去,并没有被吵醒。
文小西解了手机锁:“再有两个小时能到了。”
两个小时,那要到十一点以后了,文小西咬咬嘴唇,迅速打字:“那晚上开车小心。”
“嗯。”
第二天早上,是颜忆叫醒的文小西,她没有闹钟是绝对不会醒的,就算有闹钟也要磨蹭好久才能起来。习惯不如一个孩子,不知道颜非是怎么教颜忆的。
文小西早上还有口语课,她得带着颜忆去上课,临走前提醒颜忆带一本书,免得等一下她上课的时候她会无聊。
在小区楼下吃了早餐,然后乘公交去上课,虽然文小西知道上课的地方离颜非家不远,但她还是选择了公交车,毕竟她是个路痴,哪怕就是转个弯的路程,她都有可能走错,还是把自己交给公交车比较保险。
事实证明真的只是转个弯的路程,公交车一站就到了。
颜非的学术讨论会,到周六下午四点钟结束,晚上还有一个饭局,他原本想推了饭局赶回Z市,但是J大的文学院的张老教授是他的恩师,也是他与秦蓁婚礼上的主婚人,当年他与秦蓁,是多少师友长辈看好的一对,他们当时的几个老师,都抢着当主婚与媒人。他读博的时候师承张教授,已经许多年未见,张教授受后辈所邀,作为饭局主客,无论怎么说,颜非都应当到场。
秦蓁的事过去七年了,那些从前的老师同窗,早已经都知晓了,颜非到场的饭局上,免不了又要被惋惜一番,除了惋惜,还要打趣他这么多年了,怎不不再找一个。他十分不想再去面对,这也是他这些年与外界相交甚少的原因之一。
所幸,后辈学子为了照顾上了年纪的老师,这顿饭九点钟不到便结束了。颜非没做过多纠结,迅速驱车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去酒店大堂办了退房。
他深知这时候动身,到达家中已经是凌晨以后,但这些年第一次,他有了归心。
凌晨一点钟,颜非尽量用最轻的声音开了门,打开了玄关最暗的一盏灯,怕惊扰到她们,他未穿拖鞋走进了屋里,经过自己的卧室,床铺平整,仍是他走时的样子,显然文小西并未在那个房间睡过。他走到颜忆的卧室,轻巧地转动把手,将门推开,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昏暗光线,颜非看见文小西和颜忆两个人静卧在那张小床上,被子盖到胸口,颜忆的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抓住文小西的手臂,脸埋在文小西的肩颈处。颜非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走进去,轻轻将被子提到两人肩膀处,还未到夏天,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凉意。
月光顽强地从窗帘外挤进一片昏暗的余光,正好洒在两人的脸上,颜非甚至可以看清文小西眼角的那颗黑痣,同主人一样,安静地卧在那里,乖巧静谧的像是一只睡着的小猫。
颜非在床前伫立良久,他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画面,甚至都从未想象过这样的时光,颜忆一出生,秦蓁就不在了,孩子带来的不是欣喜,而是痛苦。这些年,他对颜忆,尽到了父亲的职责,却并没有给予她多少爱与温暖,那些孩子与父母应该拥有的甜腻腻的温暖,颜忆不曾有过,他自己也不曾有过。她从没如此依赖过一个人,与其说是她独立,不如说是她得不到。他感受到自己眼眶里的潮意,转身离开。
所有的动作都尽量发出最小的声音,他走进浴室,准备冲个澡睡觉,却看见洗脸台上多了好些个瓶瓶罐罐,那应该是文小西日常用的东西,还有她的牙刷和漱口杯,随意地摆在那里,却又意外的妥帖不凌乱。颜非低头展开一个无声的笑容,从心头到眼底,这两日来长途奔波的疲惫也尽被洗去。
文小西又是被颜忆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双小手在摇她的肩膀。
“小西姐姐,小西姐姐。”
文小西翻了个身:“今天没课上,不用急着起床,你也再睡一会吧。”
“爸爸回来了。”
“谁回来了?”文小西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
“爸爸。”
“爸爸?”文小西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在哪里?”
“在厨房。”
文小西跳下床,光着两只脚啪嗒啪嗒跑出去,跑到厨房门口,扒着推拉门往里看,颜非果然在里面,灶台旁边放了煎好的鸡蛋,锅里面还炖着什么,一阵香气飘出来,文小西隐隐觉得熟悉,仿佛学校食堂的皮蛋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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