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张逢音将程念青的邮箱翻到最早,他和陈蒹的第一封邮件是三年前,原来他们从大一时就那般交心了。
三年,程念青居然只字未提,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在张逢音与程念青还只能算老乡的大学前两年,陈蒹居然也只字未提,甚至于表面看起来,他们俩几乎毫无交集。
张逢音将一颗冰凉的心咽了下去,退出了程念青的邮箱,关掉了电脑。
她爬上床,躲到了被子里,她该怎么办?
她对程念青的笃信,一瞬间全部变成了不安与自卑。
文小西将写完的一张纸拿起来细看,然后揉作一团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篓里,这是她今天晚上扔掉的第三张纸了,没一张能让自己满意,她重新在毛毡上铺上一张宣纸,抬眼看了摆在前方的那张纸,纸上只一句话,正正当当地写在中央,文小西看着,就不信写不成那个样子。
折腾了半天,宣纸糟蹋了一堆,腰背也已经僵硬得不行,还是一张满意的都没有,总要坏那么几个字。文小西收了笔墨,心里明白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她有的是时间。揉着腰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浑身舒坦了很多,忽然惊觉张逢音好像去床上躺了有一会了,她们宿舍从来没有这么早睡觉的。于是挪步过去,趴着她的床沿问她:
“你不舒服吗?”
里头张逢音没回话,只轻轻嗯了一声,文小西听出声音里的哭腔,疑惑起来。
“怎么哭了?起来说话。”
文小西明显听见床帘里面的人小心地吸了下鼻子,想调整自己的声音:“没事,我睡一会就好。”
文小西一时摸不着头脑,想着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她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然后火急火燎的去给程念青打印稿子,回来后经过文小西的座位还恶作剧地拽了下她的头发,害她将唯一能看的那张字的最后一个字写歪了一笔,到那时,张逢音还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再后来,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事情了,寝室就她们两个人,不至于别人还能隔空惹到她。
思来想去想不出因由,张逢音又怎么也不肯露脸,只顾闷在被子里偷偷的哭,文小西摇摇头,心想,谈恋爱的女人,果然阴晴不定。突然心念一闪,莫非跟程念青有关?
文小西知道她再怎么猜也不一定能猜准,于是爬上张逢音的床,扒开她的被子,看见她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散发有几根被眼泪粘在脸上,整个一悲惨样子。文小西将人捞起来,发现张逢音最近可能又胖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张逢音被文小西强拉起来,坐在床头委屈巴巴的开口:“纸。”
文小西恨不能掐她一把,终究还是爬下床,将她桌上的餐巾纸扔上来。
张逢音慢悠悠地擦完了鼻涕眼泪,一副样子仍旧无精打采,哭过的眼皮有些肿,鼻头也被擦红了。
文小西看她那霜打的样子,终究忍住了继续追问的话,静静等着她自己开口。
少女有心事,只怕没人倾诉,有人听总是好的,何况文小西向来是个能拿主意的人。张逢音将事情一股脑的说了,文小西脑子里陡然冒出看见陈蒹和程念青在图书馆坐一起的事情,她看了张逢音一眼,寻思着是现在告诉她,还是等这件事再明白一点再说。毕竟,对于现在的张逢音,这绝对是件火上浇油的事情。
文小西内心挣扎,最终忍住了,她是不会撒谎,但她能忍。
她在心里将这件事情认真理了一遍,按照张逢音的说法,程念青与陈蒹大一时就已经在联系,但是三年了,文小西没有从没看出国陈蒹和程念青有交集。
程念青本身就是个清高的人,向来是看不上他们这班俗人的,所以同班三年了,文小西纵使有班长的身份,时常要联系班里的学生,她跟程念青说过的话,也是能数的过来的,那么难道陈蒹对于程念青来说就是特别的?
这事既然三年都没让同宿舍的三个人知道,那么也就只有陈蒹和程念青这两个当事人,才能解释的清楚。
文小西抬眼问张逢音:“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文小西内心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升起来:“这还能不知道?你去问他呀。”
听文小西这么一说,张逢音又差点哭了,吓得文小西赶紧抽了两张纸递过去。
“西西,他们一直在联系,可是他们也一直没怎么样,程念青对我也很好,我并不觉得他对我的喜欢是装的,如果我把这件事情□□,本来相安无事,可能就会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文小西虽然懂张逢音的意思,可是她还是不能忍受这种遮遮掩掩的事情,恋爱又不是做交易,能忽视的弊端就忽视,恋爱就是两个人都要坦然啊。
文小西认真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开口:“若真有什么问题,那么你问不问早晚都会生出来,若根本没什么问题,那你问一下也不妨事,还能解开你的心结。”
“我再想想。”
文小西叹了口气,也罢,想想也好,也许琢磨着就琢磨透了。文小西一只脚踩上床梯,正欲下床,却被张逢音叫住:
“哎,对了,你刚听我说他俩怎么不惊讶啊?”
文小西心里咯噔一下,这下要兜不住了。脑袋转了一转,决定耍个赖:“我惊讶啊,怎么不惊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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