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你把我当妹妹吗?”
“嗯,所以我不希望你管这件事。我没事的,别担心。”谢定澜对她勉强地笑了笑。
对头那位的笑让顾云轻彻底缴械投降,气也都没了,全变成了心疼,想着晚上偷摸去严帙那头打探一二,好给她家谢哥出出气。
谢定澜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全然不是如此。
怎么可能没事。
那是他的亲妹妹啊。
谢定澜出身世家,还是谢家这个庞然大物。谢家素来出文人,可谢定澜虽然天赋极高,但心从来只在武器机关之上,对于读书科举只是敷衍了事。小时候曾偶遇上一代天玑,因其天赋与认真,得了老者青眼,接了他的衣钵,成为了这一代天玑。若他是旁系子弟那便罢了,家里人也便随他去了,可他正巧是直系长房的独子,根正苗红的谢家下一代顶梁柱,于是他还是去考了科举,中了个探花,然后踩在谢家的基石上一步一步顺理成章地混成了左丞相。高门贵女娶进来,嫡亲妹妹入紫禁,一切都照着安排来,一步也不越轨,天玑之术就在私下捣鼓,多年来小有所成,聊以自|慰。
本来他也认命了,可没想到竟是他的嫡亲妹妹给了他最后一击。
五日前,谢府,皇贵妃省亲。
“哥,我就跟你直说了吧,皇帝快要不行了,仪朗是你的亲外甥,若是他能上位,对谢家可有大好处,你是他舅舅,自然也亏待不了的。”皇贵妃谢安娴坐在主位上,看着她哥道。
“臣当不起殿下的舅舅,娘娘请回吧!臣再劝娘娘一句,不要肖想天边圆月反而因此失了己身。”他妹妹自从有了皇子,每次省亲都像是来要债的,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朝中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的地位坚不可摧,连最受宠的那位公主都撼动不了,何况只是个皇帝只记得名字排行年纪又仅仅刚满十岁的皇子呢?俗言常道:“为母则强。”有的时候,为母可能也会傻,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让她儿子得到普天之下最好的。
“若我执意要呢?”
“请便。”
“好,那我就来了,把他带下去!”
人生气的时候,无论是谁,脑子都会变得如青豆般大小,装不下任何东西,唯有愤怒。
谢定澜觉得他的青豆快要爆了,外头那层名为亲情的绿皮子快要裹不住他的愤怒。
外头有人进来了,谢定澜想要上去挟持住谢安娴,一运内力忽的手脚就软了。
谢定澜被人架起来,准备带走的时候,谢安娴走到他前面,看着他轻声道:“谢家其他人都同意了,哥,你为什么要做个老顽固呢?我会找人假扮你,然后带领谢家。不必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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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豁然想通
“我有时候真的不喜欢你,哥,我是你妹,可你从来没有帮过我,你心里只有谢家!”积怨已久的愤懑终于在此刻爆发,谢安娴眼圈有些发红,“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被人陷害,被人打压,与人使尽手段只为了争那个老男人的宠,谢家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有多苦,只知道怪我的枕边风不如阿塔娅这个南芥贱婢的管用。他们我都不管,可你是我哥啊!爹娘走了,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可你为什么连外甥都不肯帮一帮啊?”
“储君身子稳健,正当风华正茂之龄,外家虽然一蹶不振,但岳家是禁军统领,本人又得皇帝青眼,试问娘娘有何本钱让殿下夺位呢?”谢定澜看到妹妹失控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奈何嘴上又不愿意放软,硬邦邦地来了一句,希望他的妹妹能够看清楚自己是如何的自不量力。
然而事总是与愿违,谢安娴做皇太后的梦很久了,小小几句话如何能够打消她的野心,她只会觉得厌烦。
“谢定澜,别文绉绉说话。为人母者,自然是想让孩子能有最好的,既然有机会,为何不试?还有你在乎的谢家,我再好心提醒哥哥一遍,谢家除了哥哥你,都已经自愿归在我儿的麾下。”
“试一试?然后让他从天潢贵胄贬为布衣庶民,被宗人府安排个院子找个圈禁一生,附带上你和谢家所有人的人头,这便是为母者?”谢定澜快要被她气笑了。
谢安娴气的不行,挥手就让人把他带下去了。
那一刻,谢定澜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是气愤还是寒心,总之所以的情绪汇成一个想法,我凭什么要管着一群蠢货的死活,这些年操的心还不够多吗?
就这样吧,挺好的。他想。
但多年感情与儒道那套“屁股决定脑袋”的理论依旧困扰着他,直至今日被救,才勉强想通。
狗屁玩意的,老子不管了,去他娘的屁股决定脑袋,现在老子的屁股要砍我,我还管个乌龟王八头。反正那群蠢货作死也连累不着我,随他们去吧。
学着他已逝的师父在心里骂了一通脏话,算是解了郁气,正式摆脱了世家子弟说话必谦恭礼全的束缚,加入了粗鄙之人的行列。
他一脱出死气沉沉的行列,就觉得自己刚刚对顾云轻的态度十分不好,想要找个话头。
话头说来就来。
他发现自己跟着顾云轻,一路前行,京郊虽然是郊区,但他们一路经过的落脚处也不少,奇怪的是他们一行人一间都没进去,反而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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