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除了谭松羿,兄弟们好像对我特别亲近,居然还有一个要送我镯子,让我做他媳妇儿。
你别生气哈哈,我肯定,决定,一定不会答应的,我跟他们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特别特别好,长的特别特别好看,还特别特别聪明,而且特别特别喜欢我。
这样说你高不高兴呀?哈哈。
我想说的话真的好多,希望你不要嫌烦。
信封里头有些零零碎碎,我知道你开信封肯定特别小心,毕竟你一向是这样的人。
里面有一颗牙齿,那个是狼牙。北疆粮食吃紧,我们一闲就出去打野食,狼肉不怎么好吃,但狼牙还不错,不过我一个姑娘家戴着也不好看,就给你寄回来了。
还有的是阿利树的枝条,听说在北疆这一块代表着幸运平安,阿利树只长在北疆,我就想着寄过来给你。
还有一根红绳,我当时只想着给你坠子,却忘记了你得怎么戴着,网我已经给你编好了,你把坠子放在里面扎紧了就好。
好啦,没有啦,你别太想我,师父说我过段时间就回来带援兵了。
你要好好的。”
最后落款看得出来是写的极其精心,还在墨干之后在原字上拿金粉描了一遍。
顾谨之嘴角不自主扬起,将信封里头的东西一一倒出来,逐一把玩。
狼牙已经打好了孔,拿红绳穿了,狼牙的红绳因为马上的颠簸,跟红绳网袋缠在了一块儿,两根红绳的一部分都缠在一根小小的枝条上——阿利树的枝条。
顾谨之细细地解着,他素来有耐心,况且也不看看这是谁寄来的。
“咚咚。”
“谁?”顾谨之问。
“有了媳妇就被你忘了的师父。”严帙没好气地道。
“师父,进来吧。”顾谨之回道,半分没有羞恼之意,老江湖气息尽显。他依旧在解手上的红绳结头。
严帙进来了,“我算是看着小云轻那鬼丫头长大的,没觉着她有什么好,皮的要命,没成想我徒弟从小就载在那丫头身上。真是命数。”他低头忽然看见顾谨之手里的东西,“小云轻给你寄来的?”
顾谨之点了点头。
“是什么?”严帙没有轻易上手碰。
严帙晓得他徒弟的脾气,还没出去历练的时候还好,脾气平和,不过遇着事还是会有过大的情感波动,容易冲动;如今回来了,脾气是好的不行,几乎不见他生气,做事也有条不紊,种种礼节齐备,不给人拎错的余地。从前的他就如一滩浅水,虽平如镜,却易起波澜;如今的他就如一汪深潭,也是风平浪静,却在底下暗藏风波。只是对于小云轻的感情倒是一如既往没有变的。如今要说什么人能够一点点小事就能牵起他的心绪,可能也只有在北疆蹦跶的那位小姑娘了。这么重要的家伙送来的东西,谁会舍得给别人碰啊。虽然他徒弟看起来大方的很,看他那珍惜程度,也不会愿意的。
再说了如果是他自己,当年夫人送的香囊,他也是贴身戴好,不轻易示人,更别说碰了。
“狼牙,一个手编的红绳网兜,还有一个阿利树的树枝。”顾谨之不自觉地强调了手编二字,没来由地透露出一股炫耀的气息,配上他唇角微微地扬起,让严帙有点想打他。
顾谨之这回回来其实也有点不知道如何跟自己师父相处,师父不像以前那样对他仿佛长辈对晚辈,反而有些同辈相交的感觉。他本来刻意想要恢复从前的状况,可师父却好像不太喜欢,他以“谨言慎行”来搪塞,师父也不大满意,他打算借着这次机会试着另外一种方式看看。
他其实并不是变的疏远了,只是在外面假面示人太多,对于这些曾经熟悉的人,反而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谨之啊,在你师父一个孤寡老人面前这样,不太好吧。”严帙故作严肃道。
“情之所至,要不师父您先回避?”顾谨之笑问。
“算了,真是的。我先走了,你弄完了来找我,我有事找你商议。”严帙转身打算出门,忽得有回转过来。
“谨之啊。”他道。
“嗯?”顾谨之回头。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为师觉得蛮好的。在我面前不必谨言慎行,太累了,也不必担心踩着我的什么痛脚,你师父活了这么多年,肚量还是可以的,况且你还是我徒弟。谨之,年轻的时候肆意妄为一点没事,大不了,”他笑道,“为师给你兜着。”
“谢师父。”
“不必谢,解你的绳结头去吧。”
燕前,顾云轻呼出一口白气,看了看天,下午估计又有风雪。她算了算,三天了,估摸着自个儿的信已经到京城了。
她垂眸浅笑,心情转暖,下午烦心的风雪好像也荡然无存了似的。
她进了军帐,脸上还晕着一抹带着京城暖意的笑。
薛守安看她的表情,瞬间了然,如今战事出乎意料地顺利,于是也就打算开开自己徒弟的玩笑,毕竟自己家那位还不一定愿意理他,他徒弟这小妮子怎么能笑得一脸春风得意,他轻咳一声。
“师父,你感冒了?”顾云轻知道她师父这个老幼稚眼红了,于是明知故问道。
“为师没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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