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掂量一番,觉得正好,放下了,去后厨舀了瓢水洗手。
之后的几日路途上,他们自然是穿的便衣,血衣穿上几天,他们自己受折磨也就罢了,这道上的百姓看见了血衣不得吓得出乱子?
所以还是低调些好。
几位脚程很快,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星夜正蠢蠢欲动地想要降临。她先把随行的弟兄们安排在城北大营,自己先入宫面圣。
当然此行是避着那些老家伙耳目的,为了以防万一,她打算星夜入宫,同时也不打算回严府。要是他们警惕起来,自己这头还怎么威胁人,还是隐秘些好。再而言之,那些人知道他们在荼茹的为民除害,怕是真的开始重视起她这个少不经事全靠老本的顾家小姑娘了。
不过这有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况且那些老家伙,呵,哪算得上雄兵和大水,不过一群怕死的软脚虾罢了。顾云轻想。
只是龙椅上的那位,唉。她实在是怵了那位新东家了,据说那位颇有心计,看上去跟个笑面菩萨似的,其实下手毫不留情,她当时没来得及体会到,全是她严哥在私信里头的转述。
况且她这回做的事也不太体面。
毕竟要悄摸地入皇宫,势必是不能走正门的,
她避过御林军的守卫,悄无声息地摸进了皇帝的寝宫。
景仪征是个勤政的皇帝,即使是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批奏折,不过也是,这时候不勤快点,以后可能连勤快的机会的没有了。
他正批着,心里寻思着怎么让那些尽说废话的家伙少说点没用的,忽的上头落下一人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臣顾云轻,叩见陛下。”
景仪征是个皇帝,即使被吓得手已经伸向佩剑,脸上依旧丝毫不显慌张,四平八稳地仿佛顾云轻的到来他早有所料。
“爱卿请起吧。”景仪征笑道。“舟车劳顿累着了吧,早点回去歇着,其实明日来见朕也无妨的。”
“臣不敢。”顾云轻看着景仪征的笑脸,马上接了一句。
这算是习惯性的认怂了,虽说她这几年笑面虎见了不少,但眼前这头算是最恐怖的。再说,她今日做的这事吧,要不是她是七星之一,秋后之日午门就是她的魂归之地了。
“爱卿今日如此另辟蹊径地来见朕,应该是有要事要禀报朕吧。说吧。”
算起账来了,还好这事是件大事,不过要是不是大事,她也不敢走这所谓“蹊径”。
“臣有法子让底下那些大人自掏腰包,以供出兵。”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景仪征听此来了兴致。
“臣这回带了几位弟兄,希望陛下能够予我城北大营五百精兵,明日召开朝会之时,臣的几位弟兄会带着兵包围大人们的府邸,并在朝会之时公开威胁那些大人填充国库,准时出兵。”
“不妥吧,逼的急了,狗急跳墙该如何?况且要是有人在下头胡诹,说朕亏待老臣,我们大燕又是用人之际,英才不至又该如何呢?”景仪征看着她,脸上的笑涡愈发深邃。
这个新东家真的跟严哥说的一样,下手毫不留情,无论是对那些大臣,还是对她。
不过这也的确是最好的法子了。
“臣会一力担下所有罪责。是臣私调兵马威胁大人,臣一时冲动才致此,一切与陛下无关。”
“爱卿如此忠心,朕心甚慰,就按爱卿说的定吧。”景仪征笑道。“早些回去歇息吧,毕竟明日还有大事呢!”
“臣遵旨。”
事办完了回落脚处是理所应当的,她本朝着北大营而去,却在经过严府的时候犹豫了。
然后当机立断地自己做了自家的贼——踩着屋檐悄咪咪地摸了进去。
顾谨之的院子她闭着眼睛走都不会走错,熟稔地跃上他卧房的屋顶,倒挂下来,拿食指在窗户纸上轻轻地戳了一个洞,眯起一只眼往里头看。
顾谨之背身朝着她,她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惜,这家伙怎么就朝里头睡啊。
她正这么想,床上的人却忽得动起来,她吓了一跳,忙把身子从底下收上来,打算马上脚底抹油溜走了事。
可正收回来了,这响动又停了。
顾云轻觉得可能是睡着了之后的动作,松了口气,应该是没有察觉,她又把身子探下去打算看完最后一眼就走,当她的视线投入房间内卧榻上时,这人居然已经翻过身来了。
清俊的五官在月光下愈发清冷,却无端被唇角的那抹笑意带出几分柔情来。乱发垂在四周,几缕垂在双颊上,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
他睡的极为放肆,刚刚那个翻身把被子翻去大半,只留了一角盖住躯干,大腿整个露在外面。
如今的京城虽比不上北疆,但也算是很冷了,前两日据闻还下了雨夹雪,顾谨之这么睡势必得冻着。
顾云轻原本打算看完就走,但最后还是没压住心里的担心,打算摸进去给这个睡相差到不行的家伙盖个被子。
染了风寒她不得心疼死啊。
她尽量将声音放到最轻,摸到门口,小心翼翼得开门,小心翼翼地关门,蹑手蹑脚地挪到那人的床前。
她轻之又轻地捏起被子的一角打算给他盖上的时候,忽然被人搂住脖颈,一下子带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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