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阿谨。
她还是没有坚持住,毕竟她不是神。人总是有极限的。
她脱力往后一栽,周围的北周兵都露出释然的微笑。
这个怪物终于撑不住了,她一个人杀了他们太多人,少则几百,多则上千。此人以一当十,她死了,他们前面这些人可就好过多了,而且这个女人的头颅可值钱了。
这时却有一个人把她从刀下抢下来,枪杆一扫,扫退了周围的虎视眈眈的北周兵。随后就策马往后奔。
“小云轻,小云轻,”龚宜鸿唤道。顾云轻没有理他,她已经失去意识了。
门还剩一人可过的距离,而保护圈也只剩薄薄地几层人墙。
龚宜鸿冲向城墙,把顾云轻纵着扔进城门的缝隙中。随后转身往最前方冲去。
总要有人留下来的。
不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永远不会相互理解,若是主将偏安一隅,拿什么让你的士兵为你舍生忘死呢?
本来顾云轻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燕前城里只有他们两个算是有话语权的人,其他的将军都分散在各个失地,如今生死未卜。顾云轻的办法就是他带着人撤离,她作为主将留下来,奋战至死。
“小云轻,这个风头就让给你龚叔吧!你还年轻,龚叔我这辈子,可没有机会再出一回这么大的风头了!”他喊道,冲向北周兵群。
在龚宜鸿人头被北周兵提起的时候,城门终于关上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无论是门里还是门外。
门外的人毫无顾忌地冲向兵群,他们早就杀回本了,现在最主要的是帮那些早早离去的弟兄们杀回本。
燕前城墙上的弓兵的箭早就射完了,北周的人找到了城内的机关,上去了。
弓兵拿起他们的刀,拼杀。
敌多我寡,一切都对结局来言无济于事。
无一生还。
此时,顾云轻正被里头接应的士兵抬去军医帐。
而军机急件正在去京城的路上。
燕岭墙内暂代顾云轻的主事人看着无数的伤兵以及满脸泪痕的妇孺,他不由得想,这回大燕或许是真的要完了。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雄关燕岭又能坚持多久呢?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老天早在多年前为大燕留下了一件神秘的礼物。
半个月前,京城,严府。
谢定澜平日里都住在顾家在京城购置的院子里,今日忽然登门让严帙有些猝不及防。谢定澜这人严帙是很了解的,毕竟一起演了这么多年,喜不形于色使他们修炼的基本功。
君子当温文尔雅。
而今日谢定澜来找他的时候,整个人都乱糟糟的,眼睛里却闪着无法抑制的兴奋的光,嘴角一直翘着。
一看见他就冲上来,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摇着他笑道:“我的机关做出来了。”
“‘火蒺藜’吗?”
“还有‘火铳’就是我说的那个在尖刺中填上火药的东西。”谢定澜兴奋的补充道,平日的稳重一点都不见了,仿佛一个得到喜爱之物的孩子。“这样即使是兵力不足也能打赢他们了!”
“那……”严帙还没说完就被谢定澜打断了。
“其实‘火蒺藜’四天前就成功了,‘火铳’是今日刚刚成功。我让顾家的工匠开始做了,兵部和新帝那边今日还得请兄长把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尽快做,越快越好,这个东西的威力我们郊外的空地上试过了,颇为喜人。若是兄长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先走了。”谢定澜激动道。
此人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
“定澜,你……别太操劳了。”严帙叫住他。
谢定澜回头冲他笑笑,“我不是回去继续干,我是去看看阿苑,我要跟她说,我都做出来了。我走了,严哥你也不要太操劳了。”
“嗯,知道了,我正好要去面圣,我们一起出门。”严帙加快脚步跟上他。
“好。”谢定澜答应道。
两人走在一起,严帙看着谢定澜的乱发,其中多了许多银丝,杂在黑发中。
几日后,严帙带着顾谨之去看了成品的试验。
由于皇帝的旨意,除了他们几个和顾家的工匠,这事情没人知道。
毕竟,出其才好制胜。
只是“火铳”和“火蒺藜”本身的材料就不便宜,又要手艺,且还是大批量生产。短短几日,顾家能用的钱都用干净了,国库本就空虚,皇帝的私库也被刮个精光,还是有些不够,皇帝才打起了大臣家里的主意。
他们在先帝之时,民脂民膏不知道吃了多少。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拿出来贴补正好。
没想到这些人倒是在这时候铁公鸡上身,一毛不拔。
在皇帝几乎想要不要脸下死手的时候,顾云轻回来了。加上大家口风都严,所以才有了前几日金銮殿上那一幕。
当京城收到急报时,已经是两日后,信使跑死了三匹良驹,终于将紧急军情送到皇帝手里。
“北周反扑,燕前被破,我军损伤六千有余,退居燕岭。将军龚宜鸿阵亡,薛帅副将顾云轻重伤。薛帅此前似被掳,如今之人,与其样貌相同,开燕前城门置我军于此地。其余失地之分散兵力与其主将,生死未明。北疆告急,如今燕岭之内,能战精兵不及二万,伤兵六千。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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