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一哆嗦,喊了句“别杀我”,便翻着白眼倒下。
林陌懒得理她是否真晕,几步跑到窗前,将窗户推开, “朔就在附近,你不用担心,先出去避一避,接下来交由我处理。”
陈幕不动,拧着两条浓眉,沉默地看着她。
人声越来越近,屋外没有任何阻拦,分分钟就要破门而入。
“快走,”林陌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火气,“都甚时候,还添乱。”
陈幕身子一动,却是往门口走。
“你作甚,”林陌赶紧跑到他身后,劝阻:“你身负重伤,一会儿打起来反倒累赘,屋外除了朔,还有其他兄弟,你放心……”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门口。
陈幕一脚踢开门。
院门外正好浩浩荡荡涌进十几二十来个手持火把,腰间佩刀的家丁。
烁烁火光中,林陌瞧清楚,为首的是个穿红衣做喜庆打扮的中年汉子。
想来就是她待会儿要见的刘全。
刘全手持火把,正半眯着眼睛朝他们看来。
等看清楚来人,他眉头一松,吩咐左右,“将这私闯民宅,强掳妇人的贼子,给爷拿下,乱刀砍死。”
几个家丁应了声是,出列就要拿人。
林陌打了个呼啸,顺手拔出陈幕腰间佩剑,挡在他前头,警惕地瞧着渐渐朝他们逼近的家丁。
黑暗中,最怕冷箭,陈幕不得有事。
“回来。”
不知怎地,她手一酸,佩剑瞬间回到陈幕手中。随后眼睛一花,自己已然站在他身后。
瞧着他壮硕的背影,林陌还没来得及再说,利箭破空的声响,呼啸而过。
下一秒,她听到许多噗通倒地的闷响。
林陌探出头。
屋内院外,除去她和陈幕,方才其他站着的人,都被黑衣人控制起来。
刘全被黑衣人摁住脑袋,脸贴着青石板地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陈幕朝他看去。
摁住他的黑衣人手下一松,刘全得了自由,蹭的一下从地上弹起,大声骂道:“好大的狗胆,敢在李府作乱,可知爷是谁!”
陈幕淡淡道:“听说你姓刘。”
“谁告诉你爷姓刘,”刘全眼睛一瞪,一副泼皮模样,“方才你是聋了,还是翻进来时瞎了?这是李府。”
“刘全,两年前,我斩杀你爹刘勋成。今日我来,是送你下去给他尽孝。”
“慕公子。”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男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小厮打着灯笼,在前头照路,着青衣中年男子,站在灯火中,笑眯眯地瞧着陈幕,“听属下一言,此人公子杀不得。”
见到来人,陈幕似有些吃惊,“王大人为甚深夜在此。若本公子没记错,王大人此时,应当在戍北边境。”
“属下在此,自然有其道理。”王启成朝他行礼,“我奉王上旨意,来辰溪办事。”
刘全瞧见救星赶来,激动得大叫:“王大人,救我!”
“慕公子磊落轶荡,自然做不出滥杀无辜的事情。”王启成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刘全面前,“何况你们是姻亲。”
“姻亲,”陈幕平静道:“本公子可不记得有甚姐妹。”
“哥哥。”
院门外兀地传来女子带着颤音的呼唤,喜姐儿挺着大肚子,被丫鬟一左一右搀扶,怯生生道:“请您瞧在妹子腹中胎儿的份上,放过我夫君。”
面上虽挂着泪,但喜姐儿心头甭提有多得意。
刚才下人来传,说老爷遇险,需要提前曝光她身份。
刘张氏那个贱人,就在当场,气得面红耳赤,也只得眼睁睁地看她赶来救老爷。
她才是这个家中最大的依仗。
陈幕垂眸不语。
爷们不好跟小娘子讲话,林陌自然出面顶上,“哪块地长出来的野草烂菜,也敢胡乱攀附。”
喜姐儿见冒头的是昨日母亲带来的丫头,张口想要呵斥,忽然想起前来的目的,忍下这口气,眼泪盈盈地瞧着陈幕,“当年啸王微服私访,在瓮城和我娘邂逅,方才生下我——”
“让你娘出来。”林陌打断她的表演。
喜姐儿泪眼婆娑,从怀中掏出一块丝绢,趁擦眼的空档,狠狠瞪了林陌一眼,方才继续,“我娘身子骨弱,生我时已经伤了元气,没多久便病死。幸得街坊嬷嬷怜悯,视我做亲女,抚养我长大——”
“哥哥,”喜姐儿凄惨一笑,“妹妹原本也没多想。只是幸得老天庇佑,夫君垂怜,嫁入李府。李府枝叶繁茂,天伦陶陶。妹妹这才起了贪心,求夫君探查。”
“既如此,你可有甚信物?”
“妹妹有大雍国皇族嫡系的龙玉为证。”
林陌想起陈幕给她的那块白玉,当初想着到时陈幕会替她教训,没想到阴差阳错,又转回她手里。
她强忍住笑意,“拿出来瞧瞧。”
喜姐儿唤来婆子,附耳几句。
很快婆子捧着锦盒转回。
喜姐儿取了白玉,捧到陈幕面前奉上,余光正好瞧见他腰间配着的玉佩,她嘴角一勾,“妹子手中玉佩与哥哥佩的一样,哥哥只需取下来对比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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