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没有我是谁我在哪我什么都看不到啊啊啊我瞎了。”
邓筠溪一边拉嗓子喊着,一边是迅速地爬起来,灰都来不及拍她就立马闭着眼睛背过身去。
“……”
整个室内忽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下。
邓筠溪握了握爪,莫名感觉自己的背脊凉飕飕的,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在穿衣服,这样一觉得,邓筠溪脸更红了,鼻头还突地一热。
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先溜,可是这样就溜了会显得自己很没面子,那溜,还是不溜?
不过由不得她想了。
隋君清这会儿可能已经将衣物穿好了,因为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歇了下来,不过随即响起的是属于他的清冽的嗓音。
“转过来。”他语气平淡。
不知他生气没生气,邓筠溪神经绷得紧紧的,全身僵硬不敢动。
“你听不懂吗?”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几分冷冽,探不出意味。
邓筠溪欲哭无泪,她不想听懂,她只想原地炸出一个地道把自己送出去。现在这场面真的好尴尬啊,这世间恐怕没有什么是比偷窥别人洗澡结果还被当场发现这么尴尬了,如果有,就是偷窥了那个那个被当场发现……嗯,那个。
忽然肩上一沉,邓筠溪吓得一激灵,鼻子里忽然有什么液体流下来,温温热热的。被那人摁着强硬转身,一大片阴影投落,邓筠溪飘着视线完全不敢与他对视。忽然下巴一凉,隋君清两指捏紧她的下颌并迫使她抬高头,他手上沁凉的感觉仿佛能顺着指尖蔓延全身。
邓筠溪感到唇上一湿,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到了这里,下意识地要去抿,这时隋君清捏着她下颌力道忽然加重,邓筠溪眉宇一攒,不由得吃痛。
“别动,别张嘴。”他嗓音低沉,捏着她的下巴上扬几个度。
“你流鼻血了。”
邓筠溪神情呆滞,脑子还没转过弯。
不知道是不是这模样取悦了他,隋君清一挑眉梢,眉眼漆黑干净,似笑非笑。
她都流鼻血了他竟然还有心情取笑她?
继而松了手,隋君清改为摁着她的两肩,慢慢的带她绕过倒落的屏风出去,期间还提醒了一句:“别低头。”
邓筠溪眨巴眨巴眼睛,仰着脑袋,她现在跟隋君清的距离很近,这个角度看隋君清,发现这厮鼻梁高挺,修型好看,像个完美的工艺品一样。上眼睑的睫毛纤长,没有尘埃,则下眼睑的睫毛,罗罗清疏,微翘的弧度叫人想去碰碰。
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转动,倏然与她对视,邓筠溪忽然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也刚好是这会儿,隋君清没再推她上前,转过身,邓筠溪还维持着仰头的动作,见他眉宇一拧,抬手在她下颌处抹了一把。
“流下来了,你先坐着,我去个
给你找张帕子来。”他眉头皱得紧,似乎有点不悦。
“唔、”邓筠溪用鼻音含糊的应了声,由着他扶她到扶手椅上坐着。
仰着头在这里呆坐着,直到隋君清过来,余光瞟到他还端了一盆净水过来,她一瞬疑惑,这么快就还打了水过来?
将盆子放好在案上,发现他拿了两张帕子,颜色素净,没有绣花。
用干的帕子将她流的血给擦去,他眸眼低垂,动作专注认真,雪白襟口,花纹精美。邓筠溪定了定睛,见到他脖子上被她咬出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不过还是给留了两口浅显的疤,疤痕面积不大,小小的,比小指的指甲盖还小一些,凑近看了才能清楚的看到。
怎么有种贴上了自己标签宣示主权的感觉,邓筠溪心一喜。鼻间充斥的血腥味已经淡了不少,现在倒是能闻到他这一身清冽冷味的茶香,清新,如雨后。
将血迹擦干,他眉头尚未能舒展,将手中带血的帕子搁置一旁,随即又拿起了另一条浸在盆子里湿润,他捏着她的下颌,低声道,“头抬高,别乱看。”
声音低沉,含带有几分柔软,落在她耳畔无比清晰,叫人听了只觉酥麻入骨。邓筠溪努力压制住自己少女心炸裂会引发的一系列失常行为,最后选择默不作声的闭起眼睛,也许不看就能平静了……
擦干净了血迹,隋君清将帕子挂在盆檐上,微微俯低身子,他垂着目光审视她,“感觉怎么样?”
邓筠溪故作镇定的视线一飘,“感觉还行。”
话音落下,隋君清双眼一眯,似乎想说什么,然而下一秒,他先是忽然移开视线,随即直起腰,将旁边的椅子拉开。邓筠溪看着他的动作,心中警铃大作,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拂袖,见他侧坐下来,膝盖正对着她膝盖侧面,手肘搭在案上,曲腕支额,其眸色耐人的还扫了一眼她垂落在腿上不停绞着手指的双手。
邓筠溪正无措,紧接着就听到他简洁有力的话,“解释。”
来了,还是来了。
邓筠溪紧张的捏了捏指尖,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在心里深深呼吸了一个轮回,她强颜欢笑的解释道,“其实这是个最美的意外。”
隋君清不语,依旧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怎么看都像藏着刀一样,邓筠溪的心肝儿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偷窥你的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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