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臣妾便退下了。”南虞再朝萧珩那里略施一礼,转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阿珩,咱们回去吧。”
“我给你亲自备下了甜汤和小点心,里头加了梅子肉,可消食解乏……。”
南虞快步走远了。
沙沙吹得树影婆娑的秋风,仍是将那帝姬的娇言糯语隐约传送至了她耳际。
她只觉自己似乎被掏空了一般,尤如一具丢了灵魂的空壳子在行走,眼底酸涩疼痛,却连一滴眼泪都已挤不出来。
不知道漫游了多久,恍恍惚惚回至长乐宫,由着两个惊疑不定的丫头子折腾给她泡热水澡,梳洗一番,再送至床榻,她仍是手脚僵木,整个人浑身上下俱是冰凉的状态。
她强迫着自己入睡,可每每睡至一会便会给惊醒。
只觉自己后半生许真的就如那相师述言,半生孤苦无依,困病亡凰之命。
这一辈子,她仍是连夫君都没能守住……。
重活回来,还是那悲苦的一世,又有什么意义?
好想念阿爹阿娘了,若是他们还在,该有多好。
幼年时候,她也曾是爹娘手心里呵护着、疼宠着的姑娘。
可她……真的有资格去享受这些吗?
现今连爹娘可能都是那虞念凰的。
她精神恍惚散乱,渐渐迷糊之时,却被揽入了一温热怀抱里去,“虞儿……。”
她一听这低沉而熟悉的声音,现今已是下意识的抗拒,迷糊里就奋力挣扎推打。
只希望这个恶劣的男人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可她的力气在他那里,等同于没有。
越是抗拒得厉害,他越是疯狂。
最后还是让他得了逞,后半夜几乎就在他的无度索要里沉沦。
可就算疲倦至极,因为精神里有着抵抗与恐慌,清晨之时,她不过才睡上个把时辰,竟就又突然惊醒过来。
床榻一旁,身侧的男人却是尚未去上朝,闭着眼就抬手将她圈入怀里。
他许也是才堪堪由梦里醒来,手在她身上轻抚到处摩挲,声音慵懒而黯哑,“怎地醒这么早,再睡一会。”
南虞按停他留连在她身上的大手,用力掰开,“你别碰我!”
萧珩侧身,微眯一双深眸,里头有得几分冷意倾泄而出,声音却是低哑,“心虽不在我这里,可你这身子喜欢我,你不清楚?”
“正好,我也挺喜欢你这身子,与我契合度高,用着正好。”
南虞气得胸口起伏个不定,好片刻后,终究是压下了情绪,起身抱着身上被子移坐至了床角。
她唇角边上浮起一抹冷嘲笑意,“那虞念凰就这么不中用,给不了你享受,要跑到我这里来撒野?”
“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来,我嫌脏。”
“南虞!”萧珩翻身而起,上边里衣没穿,精壮上身结实肌理显露无遗,他朝她逼近,捏住她下颌,咬牙警告,“大清早非要找不痛快是不是?”
南虞冷笑着抬高下颌,“你让我不痛快,我为什么要让你痛快?萧珩,我们之间的感情已彻底玩完了,你竟还以为,我还能对你温柔小意?”
146. 第146章 姑娘的孩子生得真好,尊称奴婢为阿娘萧珩捏住她下颌的手微僵。
他眉头蹙起,眸底暗光涌潮得片刻,手转为轻抚她脸颊,声音哑含寂寥,“……你本就没把心给我,何来感情?既无情,又何来玩完之说?”
“唯我,对你有情。”他唇角掀起个浅弧,却有说不尽的苍凉,“南虞,别妄想离开,且死了这条心,余生,你就只能陪我过。”
南虞别过脸避开他手,阖合双目,声音透着倦意,“萧珩……。”
她双目自闭上就没睁开过,这般顿得许久,声气倦怠,“……我阿爹是怎么没了的,你也算是个医者,最是知道,心疾无药可治……我累了,不想再同你说话。”
萧珩呼息倏地紧窒。
她低头闭眼抱着被子,那蝶翼似的浓密双睫低掩,眼睑泛着乌青,小脸赢白,连往常樱粉水润的唇端也失了光泽。
他不过仔细打量得一眼,忍不住就连人带被一起紧抱入了怀里。
“你有什么心疾?”他声音低沉而略有迟凝,“这阵子被我揭穿你内心想着别的男人,难受?”
“还是,因为我宠幸别的女人,你醋了?”
南虞听到宠幸二字,即使倦至了极点,心头仍是泛起了痛意。
已完全没有意义了。
她即使再努力挽回,又还有什么用处,他已有了别的女人。
注定她已无法忍受。
萧珩见她毫无动静,一直闭着眼似是睡了过去,搂得她更紧,声音有了些不稳,“虞儿,别离开我。”
自这天之后,他似乎当真就把她看得极重似的,每天下朝之后,必过来长乐宫。
甚至有紧急的奏折要处理之时,竟让福满公公领着帮小太监上长乐宫收拾出来一个书房,将折子带到了这里来批阅。
中途抽时间陪她用晚膳,犹如他与她之间从来就未曾发生过任何隔阂与误解。
南虞只觉得荒谬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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