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对面前这个女人的打算,的的确确是准备给下绝嗣药的。
她有什么资格生他沈家的子嗣,不过一商户女而已,满身的铜臭味,哪有苏氏这种书香世家女子半点的冰清高洁?
若不是为了沈家能崛起,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她。
“听闻你病了,办完事,给陛下交好差就赶紧回了。”南家老爷还没辞世,他与她这个时候也才成婚不久,总得暂时放下身份拢络一下。
南虞微敛眉,颇为感动的模样,“劳你担心了。”
又道:“我这些天许是得了风寒,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想着阿爹城外的庄园清静,正打算去那边住上一阵养一养。”
“胡闹!”沈清霖断然拒绝,“你初入我沈家这才几天,病了吃药养着就是,去南家庄园住,把沈家的脸面往哪搁?”
“你已是我沈家妇,万事需得以沈家为重。”
南虞闻言心底发寒,袖中手瞬时紧捏成拳,面上却温顺应下,“是。”
见她答应,沈清霖畅快舒一口气,“那你便好生养着,这阵子我暂时还住着原先的宇墨居,待你好了,我再搬过来。”
南虞求之不得,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也好,省得我给你过了病气,一会我就遣人过去拾缀齐整那边。”
之后二人又东扯西杂的说了一些不关重要的事,南虞终于把沈清霖送走了去。
她因为大病一场,身子虚着,又猜测着沈清霖也和她一样是重活回来的魂魄,这把人一送走,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扶着梨花木椅抖着身子坐下,脸色也微微泛起白来。
柳氏急得直跺脚,唤着丫头子们赶紧给端上来营养补身子的汤羹,亲自一勺一勺的给南虞喂起来。
“姑爷在的时候,大奶奶也不必逞强,身子难受就要说出来,怎么忍着站在那里和他说这许多话。”柳氏叹气劝道:“姑娘家家的,就该娇气一些才惹人疼,就像在老爷跟前一样,您多让人欢喜。”
南虞默然接过柳氏手里的勺子,自己动手喝起来,好一会儿才轻声道:“这世上,除了阿爹和你,又有谁能让我真正的放松,又会有谁愿意容下我的姑娘脾气。”
柳氏听着心疼,正要说些什么,有人带着一团风似的就进了来。
“大嫂,你到底病好了没有,我们说好的,今天要上蜀绣云裳去做几套新衣,你可不能食言。”
沈清月来到南虞跟前,赌气道:“你再不陪我去,我可要告诉阿娘了。”
南虞头都没抬,仍然慢悠悠地把碗里汤羹一口接一口喝得见了底,继而接过丫头子递来的湿帕子按净唇角,再擦干净了手,这才道:“我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你只管告诉夫人好了。”
蜀绣云裳是南家的产业,那里的绫罗绸缎品质上乘,裁剪师傅技术精湛,绣娘又是出了名的好手。
这两年不仅京城里各大世家都喜欢到那里裁剪衣裳,连宫里的贵人都特意点人来这里订制服饰。
她入沈家门后,为着讨好小姑子,已让店里特意为她做了许多套衣裳。
她却仍然不知足,见天儿的缠着她,还要做更多更漂亮的衣裳,让那些只能拥有一两套蜀绣云裳的官家小娘子们羡慕,以此来满足她虚荣心。
从前她倾慕着沈清霖,只一心想对他的家人好,这小姑子提的许多要求,她都答应下来,现在只觉得心底犯恶。
想起上辈子,她也就比沈清月大上一岁而已,却时常要受她气,真不知道当时的她是怎么熬下来的。
“你,你竟敢这么说!”十六岁的沈清月趾高气扬,原本俏生生的面容变得让人生厌,只听她怒道:“阿娘要是知道了,指定要发落你!”
4. 第4章 算计南虞对她的嚣张犹如没看见一般。
声气也极是平静,“夫人平日里最是讲规矩,我总算,是见识到所谓的沈府规矩到底是怎样的了。”
沈清月并不算迟钝,瞬时就听明白了。
看这个女人往日里是对她无话不应的,今儿个竟敢在暗讽她这个沈府姑娘没有德行教养,对着嫂子大呼小叫索要物品。
可她怎么也不想想,她一个低微的商户女,凭什么能当她的嫂子,怎么配得起她大哥?!
若不是大哥已娶了她,就她这种身份,见了她这个武定伯府的大家千金,只有那卑躬屈膝的份儿。
她心里这么想,到底还是能忍住自己没有明面说出来,只咬牙道:“我这就去告诉阿娘,说你行为不端,只会骗人,明明答应了的,现在就装病,出尔反尔!”
南虞从桌边冷然起身,“你只管去说,好走,不送!”
待沈清月怒气冲冲走后,柳氏气得直哆嗦,“大奶奶,您瞧瞧这,这沈府的姑娘……。”
合着南家的东西,只要她看上眼了,就该立马双手奉上献给她似的!
自己的嫂子生病了,没半句慰问不说,还要来讨东西物什,不顺她意,就要诬陷是装病。
柳氏越想越对自己家姑娘在沈府往后的日子担心起来。
南虞缓了缓神色,轻握住柳氏的手,“阿嬷,没事的,你信我。”
“只是,这往后可能会有一些事情况变得越发糟糕,但你别怕,没事的,听我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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