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听得那沈家长子痛吟上一声,随之传来的便是骨头咯咯断裂的声响,其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阮宫翎不由得心神微凝,看来这萧珩还真是对他家殿下上了心!
这沈家长子乃当朝候爷的身份,也算是个有才干之人,皇帝将他看得颇为重。
萧珩这一怒之下,竟是将人家碰上南虞的那只手,腕节、手肘,乃至肩头,这几个骨头连接处全给一一卸断了!
现今他那手臂软塌塌地无力垂挂在阔袖之下,痛得他脸容歪曲,额头冷汗涔涔大颗滚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好几个关节一起断臼,还不知道有没有碎了骨头,估计他这一整年也别指望能有好日子过了。
“谦之!”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林沐媛愣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放在心头上的如意郎君就已疼痛成了这个样子。
她急得满目通红扶稳他,朝南虞就是一顿怒吼,“你是不是见候爷陪我来看花灯,嫉妒了?你这个狡诈多端的商户女,暗地里对他下了什么药,快拿解药来!”
“阿媛。”沈清霖虽说是读书人,但他也有武功底子,自然是知道有高人在暗处对他用了隔空内力,生是折断他手骨。
“不是她。”他忍着那刺心锥骨一般的疼痛,与她道:“你扶我去上马车,回沈府,我需要请宫中御医来诊治。”
他说着就望向南虞,眼底腾浮起一抹阴鸷笑意,正要与她说后会有期,就被打断了去。
“沈候爷。”萧珩此时却已下了楼。
他今儿身上是一袭玄锦宽袍,墨发仅以一白玉绸带束,披散落于肩头,谪仙般的俊美姿容上,有着浅浅的冰冷笑意噙于凉薄唇端。
“南家大姑娘,乃本王某位故旧忘年之交的女儿。”
萧珩慢条斯理的悠声道:“在本王这里,她如珠似宝一般珍贵,还望你往后知道手上分寸,否则就不是断胳膊那么简单的事了。”
沈清霖整个人僵住在原地,连整条胳膊传来的扎心锐痛都几近全部忘却在了脑后。
这是先帝爷的皇长孙萧珩!
在那个梦里,这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他和太子爷日夜想尽法子要铲除的头号劲敌,此时此刻就活生生站在他跟前。
大半个月前就知道他被陛下夺掉兵符,解甲入京。
可他也不过是个候爷,想要得见这位传说中文武双全的王爷,还是不容易的。
现今,他言下之意,竟是与南虞的阿爹有故交,还点明南虞在他那里地位竟这么高!
什么时候,那沈家老爷一个商人竟有这么个后台?!
而南虞,也不过是个低微的商户女,给这位王爷提鞋都不配的身份,他怎么就这么抬举她!
绝对不可能,以萧珩这样的身份,完全不可能会瞧得上她,想必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便罢。
毕竟在前朝,商家女原本就是些皇室高官的爷们取乐玩耍的物什。
更有可能是萧珩知道陛下与太子爷都赏识他,现在从他这里入手,要打陛下和太子爷的脸面罢了。
此际他落于下风,决不是与他逞强的时候,只留待他日,他与陛下、太子爷一道合谋,出动高手精兵将他彻底封杀掉。
届时,南虞这个女人又怎么还能逃得过他手掌心。
她必得是他沈清霖的女人,就像上辈子一样,生是他的人,死也得入他沈家祖陵。
“谨遵王爷教诲。”沈清霖微低头,掩去眼底戾色,“往后本候定会注意。”
一旁的林沐媛到底是意会了过来。
竟是眼前这位传说中出神入化的王爷打伤了谦之,还是为着南虞这个女人!
什么如珠似宝,她这样低贱身份,还是个离弃妇,凭什么能得到这种皇家子嗣高贵身份的王爷看重。
定是她不要脸面,勾搭了人家。
“王爷,像南虞这种狡诈的女人,您可千万莫要上当。”她忍不住就出声,要点醒这个如仙如神一般的男人,“商人最是重利,计较得失……。”
“本王就喜欢她狡诈,喜欢她重利,更喜欢她计较得失!”萧珩冷声打断这个女人的喋喋不休,整个人已是满身的霜寒之气。
这个不知所谓的林氏女,若不是南虞特意要安排她嫁入沈府,给那沈宅里的苏氏添堵,以此来出一口气。
他就打破素来不与弱质女流为难的惯例,直接将她废掉了事!
手下人几乎将南虞发生的事都会查获报到他这里来。
南家祖宅那边发生过的事,南虞的用意,他早已猜想到,又怎么会轻易破了她计划。
林沐媛被他的话刺激得心中一哽,脸色青白,傻傻的忘记了反应。
还是沈清霖朝南虞投去别有深意的一瞥之后,这才以没受伤的手将林沐媛推得一下,让醒神,一起谨声告退。
“啧啧啧,这出戏真好看。”见那二人搀扶着离开后,阮宫翎从袖里摸出来一把小佩扇。
他刷地一下子将小扇子打开,半掩上美艳的脸容,只露出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朝萧珩道:“比我台上演的好得太多了,可惜,戏就是戏,台词就是台词,再好也不是真的。”
萧珩沉默看向南虞,见她低头望着手中的长情紫小灯不说话,心头火就又蹭蹭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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