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袍袖,一把抽出一边架子上的佩剑,剑光一闪,指向了洪女史:“你是要孤治你抗旨之罪?”
洪女史一时噎住,她竟也分不清,到底王上是真的不惧叛贼,还是一心把生的机会留给那个女人了。
但不论如何,她都无法再拒绝。
洪女史垂下头,低低的应了声是。
于月秀全程呆滞,愣愣的由婢女扶着,踏入密道。洪女史随后跟上,密道缓缓合上。
赵玄生侧目吩咐贾小全:“备酒来,孤要与堂弟畅饮一番。”
贾小全领命退下。
半刻钟后,赵正初由一众将士簇拥着,手中握着染血的长剑,一手抱着脱下的头盔,一步步踏入承明殿。
重回故地,重见故人。
半年前,赵玄生就是在这里杀害了他的父王和阿姊,逼得他躲入密道,开始了逃亡生涯。
如今,他终于回来了。
赵玄生高高在上的坐在御座上,垂目睨他,轻笑一声,甚是猖狂:“孤的好弟弟,好久不见。”
赵正初冷冷的盯着他,无意寒暄:“说吧,什么条件?”
“这就开始谈条件了?”赵玄生摇了摇头,“孤还没与你叙旧呢,不急,不急。”
赵正初一步步踏上玉阶,逼近了他。殿内守卫纷纷握着长矛指向他,但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赵正初的身后,大将高舒带来的士兵们,也都严阵以待,双方的手下都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两个主子看起来反而轻松许多。
赵正初悠闲地走到御座前,右手一挑,就甩出一个剑花,下一瞬,剑尖便逼近了赵玄生的喉咙。
“你现在没资格与我推脱。”赵正初声音平淡,“我的人很快就会救出祖母,你什么筹码都没有。”
赵玄生扬了扬眉:“你确定?”
他笑的轻狂:“行宫内外都是我的人,你硬闯的话,祖母可就真没命了。”
赵正初眉头微蹙:“所以,你的条件?”
贾小全这时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银壶与两个酒杯。
“急什么,”赵玄生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子,“这么久未见,堂弟不坐下来与我畅饮一番么?”
贾小全将托盘放置在御座一侧的桌案上,桌案两旁各放了一个软垫。
赵正初瞥过去一眼,收回长剑。
赵玄生率先站了起来,到桌案前坐下,赵正初冷眼看着,也随他落座。
酒已斟好,赵正初并未动一分。
赵玄生哈哈大笑:“堂弟这是怕我下毒?你也太谨慎了些,都这种时候了,我还会做那种小人伎俩吗?”
说着,他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正初还是未动。
赵玄生也不再强求,他将酒杯搁下,又自斟了一杯,自顾说道:“其实这王位本就该是我的,你只是太幸运了。
“我父亲年长王叔两岁,原本就得王祖父看重,若不是英年早逝,王位怎么会落到王叔身上?”
赵正初看他一眼,“你忘了伯父只是个庶子。”
赵玄生大怒:“梁国向来立长立贤,堂弟难道不知?”
赵正初扯了扯嘴角,并不答话。梁国立长立贤,是因为从前从来没出过庶子生在嫡子前头的事。不过何必呢,这种时候了,他也没必要与赵玄生争这个。
赵玄生又饮一杯,继续道:“你去大昭为质,后来被盗匪劫去,本该死了的,怎么就那么好命居然诈死活了过来?
“还有之前,我派去的人都差点杀了你了,你居然跟平国那个女王勾搭在一起……”
赵玄生啧啧两声:“老天爷总是在帮你,我这败的有些不服气。”
赵正初拇指摩挲着案边,仍然沉默。服气不服气的,他都败了。
“我就一句话要问你,”赵玄生紧盯着他的面儿,“你跟于月秀之间,有没有私情?”
“……”
赵正初波澜不惊的面孔总算有些动容,他朝赵玄生看去,然后说了一句让赵玄生吐血三升的话:“于月秀是谁?”
赵玄生面色僵住了。
站在一侧的于兴听不下去了,拱了拱手,插话道:“回世子,正是臣的妹妹。”
赵正初哦了一声。他听于兴说了,赵玄生把他妹妹掳进了宫里,于兴还向他求了个恩典,说是要等他登基,保他妹妹一生的荣华富贵。
可他不是很明白,赵玄生怎么就把他跟于月秀扯到一起了?
赵玄生不意自己多年来的嫉妒都白费了,不甘心的提醒道:“你十三岁那年去大昭为质,临走之前,王叔曾有意为你定下一门亲事。”
赵正初想了一会儿,终于有点印象,当时他拒绝了,理由是归期未定,前途未卜,不忍耽误人家姑娘。父王便作罢了。
而这个姑娘,就是于兴的妹妹,于月秀。
赵正初哭笑不得,赵玄生不会就因为这个,就断定他与于月秀有私情吧?这若是让谢英香听到,还不得跟他打起来。
赵玄生面色不善:“你拒了这门亲事,远走之后,她便大病了一场。”
赵正初眉头微皱,按理说当时父王只是私下跟他提一提,就算他拒绝了,也不该传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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