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陶星石皱了皱眉头,“主子既然让咱们等吩咐,就老老实实等着吧。”
郁飞一脸焦急:“主子既然已经与咱们相认,为何不速速回去,高将军那边……”
陶星石眸光陡然凌厉,向他射去。
郁飞连忙压低了声音,将话说完:“高将军已经几次来信催促了。”
“我知道。”陶星石眯了眯眼,沉声道,“但咱们更应该清楚,真正的主子,是谁。”
他阔步朝前走去:“主子的话,便是高将军在,也不能违逆。”
郁飞一噎,只得拱手应是,快步跟了上去。
*
翌日,九月廿九。
谢英香在众臣的注视中,一步步踏上高台,登上王座。
刘窈站在她的身侧,打开黄绢诏书,宣读了一道道封赏旨意。
自此,平国初立。谢英香看着阶下俯首的大臣们,面色平静的宣布了自己更名改姓一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大臣们左顾右盼,均在旁人脸上看见了与自己一样的讶色。然而不管他们内心有多么疑惑,这个事情都已经定了。
登基大典的第二日,豫州城迎来了几个远方来客。
陈国、燕国的使臣竟与大昭的使臣一同到达,都是来恭贺她荣登王位的。
谢英香在宫外拨了几个宅院,让人安排他们住下,说是第二日邀他们入宫赴宴。
然而到了第二日,梁国也来了使臣,四方使臣便在同一时间入了宫。
先前周济宴请大臣时所用的文德堂已经被更名为文德殿,谢英香在这里招待来自四个地方的使臣。
大昭的使臣并不是宫变时来过的那个,之前的使臣回京之后就病倒了,皇帝只得换了个人来。他拿了圣旨来的,觉着既然之前就跟这平王说好了,也就是传个旨的事儿。却怎么也想不到,平王居然没有立即召见他,现在还要他跟其他三国派来的使臣一同赴宴!
大昭使臣觉得受到了侮辱。
文和宫中,翠儿给谢英香插上最后一支发钗,捧起一面镜子,照着她的后脑给她看。
“王上觉着如何?”
谢英香左右晃了晃头部,看着镜中的模样点了点头:“还行。”
就是有点别扭。
翠儿虽然跟了她这么多年,但由于她一直男装示人,因此翠儿梳头的手艺也非常一般,为了今日晚宴,翠儿可是找到了之前负责给端夫人梳头的嬷嬷学了好久。
谢英香站起身来,任由婢女们服侍她穿上广袖外衫,一切梳妆停当,方乘了轿撵往文德殿去。
宫宴不是战场,她不必一身劲装。
原定的开宴时候已经到了,谢英香慢慢走进去,殿中众人纷纷跪地,山呼万安。
谢英香在高位落座,淡声道了句“免”。
虽然人常说高处不胜寒,但此时此刻,她竟有些享受这种俯瞰万物的感觉。
宫人们鱼贯而入,奉上瓜果点心与甘醇的美酒。
谢英香举起酒杯,眸光扫过阶下四位使臣,朗声笑道:“诸位使者远道而来,着实辛苦,这杯酒,孤敬你们。”
四人纷纷站起,也举起自己案上的酒杯,口中道:“谢王上。”仰头一饮而尽。
谢英香搁下酒杯,正要再说话,就见那大昭使臣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来一道明黄圣旨,双手捧着走到了大殿中央。
众人面色一变。
大昭使臣道:“臣此次奉命前来平国,是因陛下有旨。”
他停住了。
平国大臣们一脸错愕,三国使臣们倒是饶有兴趣的朝高位上的女王看去。
大殿内一片寂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要在这里宣读圣旨,要让平国女王在这里接旨。
如何接旨?自然是跪受!
这大昭使臣好生猖狂,大昭国都都要沦陷了,一个小小的使臣也敢在这里放肆?
谢英香睨了他一眼,有些玩味的勾了勾唇,貌似疑惑的问道:“陛下为何换了使臣?”
大昭使臣一愣,道:“先前来过的李大人病了,不宜再长途跋涉,因此陛下换了臣来。”
谢英香点了点头:“这样。回去与你们皇帝说,我只与他谈条件。你——”
她伸出一指,指着他晃了晃指尖:“不行。”
大昭使臣脸色大变:“什么?!你!”
他强自压住自己内心的火气,用还算克制礼貌的声音问道:“敢问平王,臣做错了什么?”
谢英香道:“孤好意设宴,款待四方来客,哪里是用来议政的?如此没规矩,孤不屑与你争辩。”
大昭使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正要反驳,却见谢英香摆了摆手,皱眉道:“还不快把他请出去?”
登时有侍卫入殿,架起大昭使臣的胳膊就把他拖了出去。
大昭使臣大叫:“我是陛下派来的使臣!你敢这么对我!你!哎哟!”
侍卫们把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拍了拍手,其中一个嘲讽道:“如今的形势,就算是皇帝来了都要对我们王上礼让三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我……”大昭使臣面如菜色,真是想哭了。他后悔了,他就不该来!他一个一辈子没出过京城的人,干什么要跑这么远受罪啊!不出来不知道,原来陛下的威望已经下降到此等地步了!他若是就这么回去,办砸了差事,还能有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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