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醒来就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含珠正在床头陪着,含珠见彭美人醒了,脸上浮现了喜色,忙唤道:“小主,您醒啦!”
彭美人定了定神,揪住含珠的袖口就问:“怎么样,皇上罚了敬王没?”
含珠的神色难看起来。
“怎么了,难道皇上都不怪罪敬王吗?”彭美人追问。
“不是的,小主,是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你一口气都说了,拖拖拉拉的要把我急死!”
含珠不甘的说:“本该是敬王一个人在宜兰馆的,可是奴婢们冲进去的时候,站在您面前的人竟然是祈国公主!结果皇上把祈国公主给送去暴室受审了!”
“怎么会这样!”彭美人惊惧起来,“怎么办,这可怎么跟颖王殿下交待啊?”
“小主,奴婢在您昏睡的这段时间,已经让线人联络颖王殿下了。”含珠咽了咽,说道,“殿下说事已至此,让小主就和皇上说不知道是被谁袭击的。”
“那小路子呢?”小路子,就是引沐沉音去宜兰馆的那个小内侍。
“小主别管小路子,颖王殿下自有安排。”
这晚,秦素鸢和沐浅烟没有回宁王府。
出了这事,皇宫里人心惶惶,各宫各苑都有嘉和帝的人来排查。秦素鸢担心着关如眉,索性就住在雍翠堂里,时刻听着暴室里的消息。
接下来整整一天,嘉和帝的人都在彻查彭美人的事情,查出宜兰馆里失踪了一个内侍,大家却都一问三不知。关如眉仍然无法洗清嫌疑,只得继续被关押在暴室中。秦素鸢和肖贵妃更挂心她了。
两人正谈论关如眉,忽然一个暗卫打扮的人冲进来,跪在了沐浅烟跟前,拱手道:“宁王殿下!”
沐浅烟认出了他:“你是四哥的人?”
“是!卑职就是跟随祈国公主进了暴室之人。”
秦素鸢忙站起来,走到他身前问道:“如眉姐姐怎么样?”
暗卫有些焦急的答道:“公主不好。闫财顺那厮忽然就对公主用刑了,强迫公主供述自己是被敬王殿下指使的,还要公主认罪画押!”
“什么?”肖贵妃惊得差点从椅子上闪下来。
暗卫道:“卑职听见闫财顺的话了,他是颖王的人。祈国公主拒不认罪,他就百般折磨公主。卑职暗中帮着化解了几招,但对公主来说根本就不顶用!那些酷刑实在是……再这么下去,祈国公主怕是要撑不过今晚了!”
雍翠堂门口一声倒吸凉气声,只见沐沉音恰好过来,他听见暗卫的话,身子颤了颤,一颗心痛的令四肢都仿佛石化僵硬。
他眼底泛开模糊的猩红色,快步到沐浅烟跟前道:“我要进暴室去。”
“四哥,你不能去。”秦素鸢立刻拉住沐沉音的袖子,“你是彭美人这件事的目击证人,你亲眼看见了如眉姐姐站在晕倒的彭美人面前。你若要去暴室探望她,之前那些事都要怎么说?你不能辜负了她!”
“可她在受刑,她的身子骨如何撑得下去?”沐沉音颤声说道,“我是医者!我还能救她!”
秦素鸢心中恻然无比,却因着沐沉音的一声“医者”,猛地想到个法子。
她定定道:“四哥不方便进去,应长安却是可以的,就我和应长安进去照看如眉姐姐。”
“你?”沐沉音盯着秦素鸢。
沐浅烟沉思半晌,道:“我觉得素鸢的提议可行,让素鸢和应兄打扮成宫人,给他们安个错处送进去就是了,左右暴室里那些人也不认得素鸢。只不过……”
“只不过我和应长安不能被雍翠堂安上错处。”秦素鸢接下了沐浅烟的话,“既然闫财顺是颖王的人,那么如果我和应长安是被雍翠堂打发去暴室的,闫财顺定会怀疑我们,不让我们接触到如眉姐姐。”
沐浅烟道:“所以,我们得找个闫财顺不好得罪、也不必怀疑的人,来把素鸢和应兄送进去。”他说着,和秦素鸢交换了目光,二口同声,“张慎思。”
于是很快沐沉音就把应长安弄进了宫里。
应长安因提着药箱,直接伪装成太医院里职级最低的小医徒;而秦素鸢则乔装打扮成御花园里养花的宫女,和应长安一起灰头土脸的、瑟瑟发抖的,被送进了暴室。
闫财顺的心腹、也是他的“对食”吴嬷嬷对他说:“这两个不检点的东西,在御花园里卿卿我我,被相爷瞧见了,还辱骂相爷。咱相爷是什么人,能由得这起子贱奴才以下犯上?直接就给丢进来了,说关起来眼不见为净,打杀就不必了,相爷他也想给自己积点德。”
闫财顺轻蔑的扫了两人一眼,秦素鸢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抹着眼泪扒住应长安的胳膊,朝他的身后缩。
“哧,两个连蚂蚁都不如的东西。”闫财顺轻蔑的别过目光,对吴嬷嬷摆摆手,“既然相爷要积德,咱们也不用在这两个贱蹄子身上浪费时间了,关起来吧!”
“等、等等!”应长安双眼发亮道,“小的这里有太医院上好的补丸,还有好些个好东西,想孝敬公公和嬷嬷,只求二位把我和她关进个人少点的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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