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吞没了闫财顺和吴嬷嬷,犯人们抢夺起刑具,有的拿针穿两人的指甲, 有的用鞭子抽打他们,有的人抄起辣椒水就往他们身上泼。
惨叫声凄厉的响彻暴室,夹杂着人们疯狂的辱骂,混乱不堪。
秦素鸢冷冷看着全无还手之力的闫财顺和吴嬷嬷, 将手中钥匙丢开,走近人群。
犯人中沐浅烟的线人接收到秦素鸢的目光,立刻伙同其他的线人把吴嬷嬷给拖出来。
秦素鸢瞅着吴嬷嬷,她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都是血痕和辣椒水,整个人痛苦的抽.搐,用恐惧的眼神盯着秦素鸢。
“你、你……”
秦素鸢提起吴嬷嬷的衣领,轻而易举就拖着她前行,“跟我去见圣上。”
吴嬷嬷想要挣扎,却没有了力气,像是具尸体那样被秦素鸢拖行而过。
秦素鸢看向已经没了人样的闫财顺,冷声说道:“如眉姐姐受的苦,还有这暴室里冤死之人受的苦,你好好尝尝吧。”
话毕,她拖着吴嬷嬷一步一步走出暴室。而暴室的门口,前来宣人的刘长福见到吴嬷嬷这副模样,打了个寒颤,愣住了。接着又看向秦素鸢,半晌才认出她来。
刘长福惊讶的问:“宁王妃,您怎么在这里?”
吴嬷嬷听见“宁王妃”三个字,惊得双眼大瞪,心中顿时翻滚起一股恶寒。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素鸢平静的对上刘长福的目光,道:“刘公公来的正好,闫财顺手段太过狠毒下作,惹了众怒,此刻,怕是已经被积怨已久的犯人凌.虐致死。”
听言,饶是见惯了世故的刘长福,也不禁脊背发凉,拱手说道:“宁王妃,奴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此宣闫公公和祈国公主去仪元殿面圣的。闫公公他怎么能死?”刘长福对身侧跟着的小内侍说,“快进去把闫公公弄出来。”
“不必了。”秦素鸢挡在暴室门口,手中冰清凛凛的七杀剑泛着令人心里发憷的气势,小内侍们不由得怯场,不敢越过秦素鸢。
“刘公公,我奉劝你们不要进去。犯人们眼下情绪失控,你们若是帮闫财顺,只怕就要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刘长福神色一凛,“宁王妃,这……”
“刘公公可以带吴嬷嬷去见父皇。”秦素鸢道,“吴嬷嬷与闫财顺沆瀣一气,闫财顺知道的,吴嬷嬷也都知道。我已经将吴嬷嬷带出来了,正好随刘公公去仪元殿,面见父皇。还有,”她语调多了一丝悲愤,“祈国公主被严刑逼供,已经不成人样了,她也有话要和父皇当面说。”
当嘉和帝见到吴嬷嬷和关如眉时,整个人都惊住了,甚至忘了问秦素鸢为什么和她们在一起。
秦素鸢将吴嬷嬷丢在地上,便回到沐浅烟身边,被他拉住手,堂而皇之的揽入怀中。
沐浅烟可不管嘉和帝在场,自顾自的柔声低语:“素鸢真好,就是辛苦你了。”
“无妨。”秦素鸢捏了捏沐浅烟胸口的衣服,低声道,“一切顺利,闫财顺也咎由自取,就是如眉姐姐她……”
沐浅烟看着关如眉,她是被应长安背来的,那一身血衣令沐浅烟也觉得触目惊心,不敢想象她到底禁受了什么。
应长安把关如眉放在了一张垫子上,她连跪都跪不住,趴在那里,颤抖的从衣襟里取出一份供词,端向嘉和帝,“陛下,请看……”
刘长福忙将供词呈递给了嘉和帝。
秦素鸢来到关如眉身边,小心翼翼的拢起她,挽住她的手臂。沐沉音在关如眉的右边,他望着关如眉,满眼震惊和心疼,袖子下的手抖得厉害。
沐浅烟也不跪着,似闲庭漫步般朝前走了几步,道:“儿臣有一事还要向父皇禀明,素鸢方才告诉儿臣,说她放心不下祈国公主,就悄悄去暴室探望公主了。不巧暴室里的犯人暴.乱,要将闫财顺和吴嬷嬷都打死。”
嘉和帝阴沉的目光射向沐浅烟。
沐浅烟轻笑:“素鸢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被打死的,可是犯人们人多势众,素鸢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吴嬷嬷救出来。”他转脸问吴嬷嬷,“吴嬷嬷你说,是不是这样?”
吴嬷嬷想要辩驳,奈何被打成了这副模样,连说话都没力气。她张张嘴,刚发出声音,又见沐浅烟乌黑的眸子覆着一层薄冰,冷然而犀利的戳在她身上,仿佛是无形的尖刀,刀刀致命。
那股上位者所具有的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威胁,让吴嬷嬷本能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顿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沐浅烟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继续道:“父皇,儿臣与祈国公主虽然没太多交情,但看见祈国公主被折磨成这样,也是心中颇为不忿。看来四哥说的不错,这暴室里有人对祈国公主严刑逼供,祈国公主宁死不屈,他们便伪造了供词呈给您。如此欺上瞒下、穷凶极恶之人,若是不严惩,那还了得?”
他说着,更加冰冷的视线刺向吴嬷嬷,“吴嬷嬷,你说,是谁滥用职权,违背父皇的命令这般对待祈国公主的?”
“是、是……”吴嬷嬷只觉得惊恐无比,难以承受沐浅烟逼视的目光。
“吴嬷嬷,本王问你话呢。怎么,是被打得失忆,想不起来了?”沐浅烟语调一凌,“父皇面前岂由得尔等瞻前顾后的,本王看你这半条命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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