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到寺内,于宝相庄严的佛祖面前,轮番上香,跪下祈愿。
秦素鸢许愿父兄能平安归来,秦氏一门重新振作。
凉玉许愿秦家人都能长命百岁,和和美美。
沐瑛也为秦家父子上香祈福。
沐沉音和关如眉的愿望,似乎有些长,两个人并排在佛祖的面前,跪了好久。
秦素鸢记得,沐沉音此来,是为了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送祝福的。
他祈愿罢,对秦素鸢道:“我先回去了,阿素。我会留下一辆马车给你,你回城后,顺便上姹紫嫣红馆,接六弟回府。”
“知道了。”秦素鸢见沐沉音突然这么匆匆,心下一想,就觉得和关如眉有关。
像是要印证她所想似的,沐沉音前脚刚走出佛堂,后脚关如眉便对秦素鸢和沐瑛欠了欠身,“二位妹妹,对不住,我有些话想和敬王殿下说,二位妹妹尽可去后院赏花,不必管我。”说罢便踱着碎步子去追沐沉音。
凉玉心里好奇,也不避讳,问出口道:“瑛县君,这是怎么一回事?”
“凉玉。”秦素鸢制止了她一声,无非是觉得打听这些不甚礼貌。
沐瑛却很想说,不想憋着自己知道的事,她回道:“如眉姐姐思慕敬王堂哥好几年了,只是敬王堂哥,你们也看到了,不接受如眉姐姐。如眉姐姐如今一十八岁,已经过了成婚的年纪,康平郡王急的不行,让她相看男子,她也全都推掉了。她是京城公认的美人,什么样的好男儿都是能嫁得的,诚王堂哥的正妃之位本来属意如眉姐姐,因为如眉姐姐不答应,才娶了汤帝师的女儿。还有孙皇后,也有意让如眉姐姐当她儿媳妇……总之如眉姐姐就是一根筋的想嫁给敬王堂哥,为此,和康平郡王都闹了好几回了,如眉姐姐心里也难受着呢。”
凉玉说道:“恕奴婢多嘴,眉县主如清水出芙蓉,姿色顶好不说,想必才华也不赖,更有家势摆在那里,敬王殿下到底是哪里看不上她?”
沐瑛无奈的说:“因为敬王堂哥的心太小,已经装了别人,就再装不进如眉姐姐了。”
秦素鸢久不在京城,虽然也和亲朋们通信,掌握一些时事,但这种男女情爱的事,她是没有兴趣跟人写信打听的。所以并不知道关如眉对沐沉音的痴心。
不过,秦素鸢大概能猜到,沐沉音这次上香祈福的那位故友,就是他一直放不下的人吧。
“敬……四公子。”关如眉沿着台阶快步走下,唤着前面同样步履偏快的沐沉音。
沐沉音见躲她躲不过,只得停下,转身对她道:“眉县主,请问有什么要紧事?若是没有的话,在下就先回去了。”
关如眉压下心里那一丝紧张,说道:“自打初春那会儿,您从燕国出使回来,如眉便没再见过您。听二公子提了些你们在燕国发生的事,如眉放在了心上。四公子,近来还好吗?”
“还好。”沐沉音始终是温和的态度。二公子,指的是他的二哥肃王,去年他们两人以及一位郡主共同去燕国出使,在燕国逗留了近一年,方才回来。肃王喜欢美人,什么话都和美人说,他会把出使期间的事讲给关如眉,沐沉音并不意外。
关如眉又小心问道:“燕国的那位夫人,她……还好吗?”
沐沉音说:“她过得很好。”但眼中却分明黯然。
那位夫人,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却已经嫁做人妇,定居在燕国都城。
她过得好,沐沉音也是欣慰的,只遗憾她选择的人不是他。
“宁……六公子身子如何,可有找到医治的办法了?”关如眉问。
“没有。”沐沉音眼中的黯然加深,“还多亏阿素愿意照顾六弟,阿素的体温冰凉,也只有她受得了六弟那样子的,却是委屈了阿素了。”
“这件事,如眉多少听闻了些。”关如眉柔声说,“秦小姐一个人扛着整个秦家,愿求仁得仁,如眉心里是钦佩的。”
沐沉音半晌未语,少顷,冲关如眉道:“县主还有别的事吗?”
关如眉低声说:“没有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只不知下次再见到您,又是什么时候。”
沐沉音听言,眉梢微蹙,语气虽然是温和的,却又严肃了两分:“县主,韶华易逝,青春宝贵,你还是该为自己的未来早做打算。有些人,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他注定没法响应你什么,在下告辞了。”
关如眉心中狠狠的一痛,像是有细密的针扎在上面,涌出无数细细的血丝,牵连着痛楚。
有些人,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真的不值得么?
她不懂什么是值得,只知道,她的心和沐沉音的心一样的小,都只装下一个人,而装不下别人。
所以,她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极力支撑着唇角得体的笑容,关如眉看着沐沉音越走越远,她眼中逐渐失却的神采,像一捧烧尽的余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一个时辰后,秦素鸢和凉玉乘着马车,回到城里。
马车停在了姹紫嫣红馆的门前。
凉玉跳下车,接了秦素鸢下来,两个人登上姹紫嫣红馆的三楼,来接沐浅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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