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天定许
忙,人自取。”
原是一曲《山坡羊》。
那声音软若花羽,艳比朝阳,烈如金玉,清似夜风,听来如山精鬼魅似的,直将人的心魂都勾到了九霄云外。
秦素鸢心下震撼,再看凉玉,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古琴撩拨了几下,韵味柔媚入骨。接着有芦笙齐奏的声响,萦绕在那些雕梁画栋之上。
两人绕过半透明的琉璃屏风,走进了内室。
这瞬间,秦素鸢没有防备,被眼前所见怔住,无法呼吸。
她看见了蝴蝶,粉红、浅紫、宝蓝、明翠和柠黄色的蝴蝶,在整座屋里翩然飞舞。
屋中碧树红花,一盏盏琉璃屏风上浮雕着鲜艳明媚的山水。
这屋子的地上还引了水。
水流从四面蜿蜒绕来,在屋子的正中汇成一个小小的人工湖。
湖水如玉,那人就立在湖边高唱,身上红艳如血的大袍子上下舞动,犹如一朵开在湖畔的花。
凉玉惊讶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有墙、有窗户,“小姐,我们真的是在三楼?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秦素鸢喃喃:“不愧‘姹紫嫣红’之名。”
曼陀铃的声音,便在此时响了下,激得两人心神一荡。
她们瞧见,花木的掩映下还坐着几个人,他们在演奏。琵琶,箜篌,箫,玉磬……忽然便如同百花齐放,一片齐鸣。
戏台上那人又唱:
“天津桥上
凭栏遥望
春陵王气都凋丧
树苍苍
水茫茫
云台不见中兴将
千古转头归灭亡
功,也不久长
名,也不久长。”
他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用的却像是女儿家的簪子。
一柄宫绦纨扇,在他的手中上下舞动,宽大的袖子犹如一双羽化登仙的翅膀。
他高唱、起舞,可秦素鸢却怎么也看不到他的相貌。他展示给她的每一个角度,都用纨扇和袖子恰到好处的遮住容颜。
几只蝴蝶在他的身边环绕,一片花木清芬,独他一袭浓烈红衣,邪魅入骨。
美丽到极致,水月镜花到极致,便是让人觉得心神混乱,心口冰凉。
“这就是……宁王?”凉玉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秦素鸢按住凉玉的手,让她立在原地,自己朝湖边又走几步。
乐声忽然拔高,犹如山雨欲来前的满楼疾风。
那人的声音也陡然拔高,唱道:
“悲风成阵
荒烟埋恨
碑铭残缺应难认
知他是汉朝君,晋朝臣
把风云庆会消磨尽
都做北邙山下尘
便是君,也唤不应
便是臣,也唤不应!”
最后一个尾音,像是金石崩裂,袅袅的扬到高处。
可这戏文的内容,却又让秦素鸢的心,在一瞬间悚然惊住。
太过苍凉啊。
不等她回神过来,一柄宫绦纨扇被高高的抛起,正落在她的脚下。
扇面展开了,三十六根扇骨躺在秦素鸢的身前,扇面上花红如血,艳蝶翩飞。
她不知道该不该捡起这扇子,一仰头,却见那人倾国倾城的冲着她笑。
这瞬间那近乎妖魅的美,让秦素鸢心跳都停了。
那人从红袍下抬起一只玉色的手,手指朝着她一勾,魅惑至极的道:“就是你,要做本王的女人?把扇子捡起来,到本王这儿来。”
秦素鸢是真的怔住了。
他的样貌太美,美的令人不敢相信。
他的声音,又是勾人精魂的,仿佛那场缠缠绵绵的戏文还不曾结束,耳边是淋漓细雨,眼前是杏花扑面。
秦素鸢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不知是震撼,还是怕。
她想,是怕的,她竟然会害怕一个笑得倾国倾城的人。
她弯腰捡起纨扇,合拢了扇子,朝宁王走去。
踏上白玉做的短桥,一点点的靠近宁王,他始终在笑,惊心动魄的妖异让秦素鸢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长眉入鬓,眼含精玉,流转的眼波醇香醉人。
他从秦素鸢的手中,拿回了纨扇,手腕一转,把纨扇转了个圈,扇柄回到他的手心。
秦素鸢感到自己的下巴被扇柄给挑了起来,这力度,迫使她看进宁王的眼睛。
她心里又是一紧,浑身的血液都要凉了。
“秦素鸢,是吗?”他问,慵慵懒懒的,又自有华贵的气息。
秦素鸢道:“是。”
“把你的手抬起来。”
秦素鸢抬起了手。
小手落入宁王的双手,他的手……烫,很烫。这就是宁王的怪病,烫的教人靠近不得。
原来,竟真是这般匪夷所思。
“你真凉啊。”他摩挲着秦素鸢的手,像是摆弄可爱的猫儿那样,肆无忌惮的玩着。
就在秦素鸢全无防备的时候,猛然间,他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向远处。
“小姐!”凉玉被吓坏了,咔的拔出剑,朝两人冲过去。
第4章 美人在怀
花木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伴随一道剑光,将凉玉拦住。
两人的剑撞在一起,发出铮然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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