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以前需要的那种,但现在看上去,总觉得有点碍眼。
殷玠浓眉紧了紧,按捺住心里莫名的火气,状似平静地说:“来我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
“好。”
言简意赅,公事公办。
从殷玠办公室出来后,林沅紧绷的神经总算稍微放松,她大致也知道殷玠调她去地产开发部担任高位的用意,并不是多看重她的能力,左不过就是为自己埋个眼线,随时掌控全局。
他就是这样的人,对谁都不能完全信任,换言之,他只相信他自己。
但对于他的提拔,林沅还是很感激,她对身居高位没什么追求,只想多多赚钱,而随着职位的上升,薪资级别自然跟往日不能同日而语。
殷玠交待了一番,林沅低垂着脑袋,洗耳恭听。
临出门前,他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林沅,记住,你是我的人。”
这句话,乍一听没毛病,但林沅总觉得他的眼神,好像跟以往不太一样。
出了门后,林沅仔细回想着殷玠的一举一动,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
晚上下班回到租住的地方,已经过了十一点。
林沅租住在T大附中旁边的教师家属院,二十年前的老楼,没电梯,没绿化,小区也没啥正经物业。但胜在地理位置优越,紧邻地铁3号线,公交线路多,并处于居民生活区,衣食住行倒是非常方便。
一年前,政府创卫,为了整体形象,家属楼在外立面上进行了翻修,至少从外观上来看,尚可。
林沅跟别人合租在二楼,六十平米的小两居,因为是老楼,没什么公摊,除了卫生间特别憋屈外,其他还成。
她从包包里取出钥匙,刚把门锁扭开,就瞧见沙发上纠缠的两条人影裹着床单,狼狈地往室内跑。
林沅愣了一下,知道是她的室友佟霜霜带了男朋友回来。房间隔音不好,佟霜霜偶尔带男友回来过夜时,往往睡到半夜,林沅还能听到隔壁大床震动的声音。她睡眠浅,一点小动静就能惊醒,继而很久都难以入眠。
好在她的室友佟霜霜是个直脾气的东北大妞,人实在,心肠好,不爱交际的林沅,这两年倒是跟佟霜霜相处不错。
忙碌了一天,身心疲惫,林沅拿着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年久失修,摇摇欲坠,家里多了一个男人,总是不方便。她想了想,从客厅拿了把椅子过来,挡住了没办法上锁的门。
卫生间的角落里丢弃着一只用过的安全套,林沅胃里一阵反酸,忙别过脸,用淋浴器将台盆彻底冲洗了几遍,才就着流动的温水,卸掉粉底和唇膏,又掬了把凉水,拍了拍脸颊。
洗漱完毕已经十二点多,她躺在床上合上双眼,尽管隔壁还在持续运动,许是太过疲惫,加上大病未愈,她很快就睡着了。
这晚,林沅做了一个梦。
*
姜以湛第一次自杀是在一个雷雨天,风大雨大,卫临渊的画室离居所相隔甚远。刚过十一,他带着学生户外写生完毕,学生们交上来的作业需要一一批改,为了赶进度,加班时,他索性就直接住在了画室。
林沅给姜以湛整理好床铺后,在浴室门口等了他许久,也不见他出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究是担心上了头,她敲了敲浴室的门。过了半晌,才从里头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救救我——”
闻言,她也顾不上男女有别,豁然推开浴室的门。
浴室里氤氲一片,少年裸着上身,穿着运动长裤,半趴在浴缸边缘,地面上血迹斑斑,林沅惊恐地望着他,只见不断有鲜血从他的手腕处溢出,血液顺着洁白的浴缸缓慢下滑,直至与地面上的融为一团。
她吓得腿上发软,不断后退着,双手扶着浴室的门才勉强支撑身体的重量。
“妈妈,求求你不要、不要——”
越来越虚弱的声音下,少年缓缓抬头,他的脸色惨白如霜,素日里殷红的嘴唇,此时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害怕极了,可瞧他难受的模样,也不知道从哪里生来的勇气,跌跌撞撞地从置物架上抓了条毛巾,按在了他的伤口上。他的意识已然涣散,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雪白的毛巾很快就被血液浸染,林沅又急又怕,眼泪也在同时飙了出来。心里害怕,脑子却很清醒,她知道着急没用,这个时候应该立刻寻求外界帮助。
她将毛巾打了个结,避免血液加速流失,见他恹恹地趴在浴缸上一动不动,她也不敢贸然挪动他,飞速跑去客厅拿起固话,给卫临渊去了个电话。一连打了几个,都无人接听,她心里凉透了,猛然想起什么,她赶紧擦擦眼泪,拨通了急救中心的号码。
折腾了一夜,姜以湛总算从鬼门关给扯了回来。
林沅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直到现在还没从惊骇里缓过劲儿。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凝重地对卫临渊说:“病人虽然暂时抢救过来,但生存意志不强。除了一身的病,这孩子还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你这个做家长的竟然将两个孩子单独留在家里。幸好小丫头机灵,不然——”
见他一脸沮丧和愧疚,医生也不好太过责备他,缓了缓口气,说:“我建议,还是将他送到专业的治疗机构,进行系统的心理治疗。这种事情发生一次难不保会有第二次,除非你们天天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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