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往他脸上瞧去,不禁莞尔,只觉得这个男人,即便被遮住了眼睛,露出的半张脸依旧漂亮得惊人。
女孩子啧啧了两声,把玩着针剂,走至男人面前,弯腰靠近他,精心熨帖的指甲轻佻地触上男人略显干涸的唇瓣,来不及细细品味,听到男人沙哑又冷漠的声音,“滚开。”
许是太久没开口的缘故,本就沙哑的声音,越发低沉,透着极致的蛊惑。
女孩子笑得花枝乱颤。
手里的针剂也在同时,刺进了男人的肌肤。
她的力道很重,可男人却连眉头都未蹙半分,若不是他额际渗下的汗珠儿,女孩子几乎以为这些药剂对他毫无效果。楼上有动静,女孩子拔出针剂,抬眸望去。
“卫老师?”
卫临渊晃了晃玻璃杯中烈酒,不徐不疾地下了楼,浅褐色的眸子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沙发上的男人,卫临渊嘴角勾了抹弧度,“夏葵,放开他吧。”
“放开他?”
卫临渊抬脚迈下最后一阶,“无妨。”
夏葵应了。
手脚上的束缚被解开,可身子依旧动不了。
“卫老师,我去准备。”
卫临渊奖赏似地揉了揉她的发心,露出一抹嘉许的笑容,“乖孩子,辛苦了。”
船舱内的人陆陆续续地退出。
姜以湛没多少力气,他知道这个时候挣扎无用,索性就不动声色,敌不动我不动,保存实力。
起初,是耳罩被摘下。
他听到男人的笑声,这种笑声太过耳熟,教他心潮翻涌,蕴藏在心底的阴霾几欲破茧而出,可眼下还不是时候,没见到林沅前,决不能轻举妄动。
“傻孩子,好久不见。”
这回,是眼罩被摘下。
船舱内很暗,燃烧着几盏煤油灯,内部构造也极为复古,让他一瞬间穿越到了中古时代。
如豆的灯光,很容易就适应。
姜以湛抬眸看向他,男人好整以暇地饮着酒,跟他四目相接,笑了。
“我该夸奖你痴情呢?还是嘲笑你愚蠢?嗯?”
男人拉过椅子落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姜以湛默默注视了他几秒,刚才只觉得船舱内的陈设很像欧洲中世纪,眼下瞧见男人的衣着,越发印证了他的猜测。
林沅失踪那日,他收到了童楷发来的文件,调查了卫临渊的底细,尤其得知卫临渊在国外曾经接受过精神治疗,他一刻不敢耽搁,一边寻找林沅,一边借由盛芷的帮助,进行催眠治疗。
催眠的效果依旧不好,有两次让他濒临崩溃,不过,令他心安的是,别的倒是没有想起来,反而是记起来他被送入疗养院前夕发生的事情。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他猜测到,以卫临渊病态的程度,一定是想要还原过往。
眼下,瞧着他变态的服装,姜以湛突然庆幸,他也许猜对了。
这么看来,林沅应该没什么危险。
毕竟,这个男人对林沅产生病态的占有欲以及保护欲,应当不会伤害她。
“傻孩子,你在想什么?”
卫临渊见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黑漆漆的眼睛里晦暗不明,波澜不惊,一点都不像自己预料的那般,会失控,会发疯,这让卫临渊多少有些挫败。
看不透,猜不猜,无法掌控的感觉。
莫名地烦躁。
为什么他养的孩子一个两个,都要背叛他?
为什么明明都是处于黑暗里的孩子,偏偏要向往着光明,留下他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
他好恨,真的好恨!
“不许这么看着我!”
卫临渊突然发狠,手中的玻璃杯狠狠地砸向姜以湛,“砰”的一声,姜以湛洁白的额际登时血流如注,可他依旧面无表情,鲜血顺着额际下滑,落在唇角,卫临渊见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好似那些并不是自己的鲜血,而是珍馐佳肴。
“你怕我?”
姜以湛直视他,忽而笑了。
“你闭嘴!”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卫临渊阔步向前,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衬衫,“你闭嘴闭嘴闭嘴!”
他一巴掌挥了过去,姜以湛俊美的脸孔偏过去,牙齿碰到舌尖,口腔里的血腥味儿越发浓重。
卫临渊突然很悲伤的样子,半跪在他面前,半是癫狂,半是温柔地抚摸着他额际的鲜血,怯怯懦懦道:“以湛啊,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们三个人,我们以前,我们以前,我们三个人一起,一起开开心心不好吗?嗯?不好吗?你明明说过会听卫叔叔的话,你明明那么渴望黑暗,明明我们只需要继续——”
“所以才收养我们吗?”
姜以湛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卫临渊愣了下,低头看他,姜以湛眼若寒霜,嘴角却勾了抹浅笑,“可是你错了。只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才会觉得得之不易的光明弥足珍贵。而你——”
他顿了顿,直视着卫临渊,“而你,顺风顺水,活得自在,却刻意将自己沉浸在臆想的世界里,在我看来,只不过是——”
他微微一哂,没有作声。
卫临渊被激怒了,怒火冲天地质问:“只不过是什么?”
药效上来了,姜以湛闭上眼睛,轻微喘息,不再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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